他示意明知去看自己肩头,低声道:“大人莫气,我们大概已经到了。”
花瓣点点飘落,他闻言压下怒气疑惑去看自己肩头,才发现豆仙手中引路的细丝竟然消失了,而相应的,火狐延及之处竟然出现了更为诡异的东西。
那是一方宅邸,黛瓦高墙,雕梁画栋,虽略显陈旧,但依稀可以看出当年的恢宏。
慕同尘看见这宅邸,斜睨了明知一眼,得意的笑道:“看吧,关键时刻还是要本大爷出手。”说完他兴致盎然地去研究那宅邸。
明知并不理会他,只是莫名感觉这宅邸熟悉,潜意识觉得这方宅邸门前应当立着一青衫男子,背个书篓,正在开门。
神思突然一明,他不禁惊疑出声:“宁祯的宅邸?”
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这大概是师讼的术。
师讼如此大费周章,造出这镜中镜,竟只是为了一个阿毛儿?
他思考半晌,却并不相信这个看似合理的答案,从他们遇见宁祯,再到岁厄鬼,甚至到此地,明知总觉得这一切都好像是注定的一般。
而这一切他敢笃定,与那枚看似毫不相干的大昭命铃脱不了干系。
思极此处,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苍老的声音,这声音犹如破开浓雾的光刃,惊的他浑身发抖,出了一身冷汗,但却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期许许久的喜悦。
他已经微笑了起来,或许他这一千年来的孤独以及日夜不息的疼痛都要因为这枚命铃而结束。
他默不作声敛住了情绪,温温的勾着嘴角,抬头,一切情绪却都在这一瞬间凝住了。
容问立在他跟前,面容关切的看他。
容问啊,他先前答应过容问的,他不知道他将他一瞬间的情绪变化看到了多少,食言并非君子之为,他虽算不得君子,但承诺同样也是武将所看重的, 暗忖间,面色又化开了,他突然醒悟,这是他使命所在,大概也算不得食言,随即他冲容问一笑,说:“可否让我再看看那枚命铃?”
容问闻言一滞,但见他微笑无异,犹豫片刻,还是将命铃取了出来递给他,“大人可是想起些什么了?”
明知低头摩挲着命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