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看他坐起身,顿时愉悦起来,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开心的“汪汪”叫。
脖子上的金铃随它叮铃铃响,惊起远处草丛里一群飞鸟。飞鸟振翅飞向远处积雪掩盖的连绵山峰,留下一串“哗啦啦”尾音。
明知这才发现,他正坐在一处连绵千里的荒原之上。此时大概是五六月份,到处荒草萋萋,夹错斑斓的野花,掩映着如星子一般的湖泊。远处雪峰上带着蓝的发黑的天穹,天穹上是一轮烈日,雪峰下是密密麻麻的野马群。长风一吹,绿浪翻腾,荒草连了天。
而他身上本应穿着的雪白衣衫换做了一身黑色劲服,腕上配有军旅之人常用的铁护腕,脚上一双长靴裹至他的小腿。
明知一怔,凭着记忆,手指在右腿靴侧一摸,“咔”的一声,一把黑色的猎刀被他拔了出来。
明知一阵苦笑,这把猎刀是他千年之前做大昭国明小将军时的所有物,他那时年少,疯的没边,混的没边,爱穿黑衣,原因简单,因为耐脏。
他把猎刀放回去,从草地上站起来。卷耳忙不迭地跑过来摇着尾巴蹭他。它体型巨大,尾巴像一把扫帚,左右摇摆时卷起的风吹的周围的荒草杂乱纷飞。
明知心情稍霁,烈日驱赶了他身上的寒意,脑中不知为何想起容问,不禁又觉得好笑,摇摇头将这个念头驱赶出脑袋,屈身揉了揉卷耳的脑袋,笑起来,“我们去找你主人,好不好?”
卷耳似听懂了,歪头蹭蹭他掌心,尾巴摇的更快了。
他凝了眉,望向远处雪山下的野马群,若有所思,容问在哪他都不知道,又谈何寻。
山脚下野马群开始往远处湖泊移动,卷耳被马蹄声惊动,只冲野马群叫。明知安抚地按按它脑袋,眯了眼环顾四周。他不知这是哪出,但凭多年历练出来的直觉来看,这地方并非表面上这般安静祥和。
思及此处,他下意识就去摸赦罪,却摸了个空——他身上除了小腿上藏的那把小猎刀,什么都没有。
好在指上容问给他的银环还在。他轻轻摩挲着那枚银环,凭着直觉迈开步子向前。
卷耳似乎是想起了主人的交代,跃几下到他跟前。明知停住脚,微地俯下身看着它,“卷耳?怎么了?”
卷耳呼呼的吐着舌头,殷勤的伏低庞大的躯体,冲他轻轻叫几声。
明知疑惑一阵,突然悟出它的意思,忍不住抵唇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