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知,阿知?”容问看了眼天色,轻轻晃了晃趴在自己肩头酣睡的人。
这人想是累极了,睡的很熟,他侧头只能看见一个侧脸,额上神官印鲜红欲滴,眉毛长而锋利,眼睫乌鸦鸦的,沾了清晨的雾气显得朦朦胧胧。眼尾有些微微上扬,带了点浅浅的红,鼻子线条锋利又直。再往下是天生上勾的唇线。
发丝还未干透,潮潮的贴着他脖颈垂下来,更要命的是搁在他肩上的下巴,若有似无地蹭着他颈窝。
他不禁想起师讼变作明知模样时说的那些话,以及那勾人的一笑,莫名的烦躁。
暗骂自己一声,他将那些心猿意马尽数压下去,侧了头,“阿知,醒醒,我们要赶路了。”
明知这才缓缓睁开双眼,这一睁他吓得几乎要滚下地去,幸得容问手疾眼快一捞,“阿知小心些。”容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呃……你先放我下来吧。”明知僵直着身子,垂头看着容问,手还圈着人脖颈,此刻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更羞耻的是他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坐在容问的一只手臂上。
容问另一只手拿着妄念与赦罪,就这么圈着他的腿。
明知暗自腹诽,也得亏他竟能一只手将他抱稳。
容问这才敛了笑意,将他放在地上。
明知干咳了一声,理了理衣衫,四周一看,才发现已经到了清晨,雾气散尽,天地露出本来样貌,四周异木虬枝,蒙蒙茸茸,怪藤蔓挂其间,开着巴掌大的血色花朵。
他活动了几下,才发现五脏六腑的疼痛已经消失,他此刻没有一点不适之感,想来是他晕过去时容问给他疗过了。
“咳咳,……过了多久了?”明知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容问将赦罪抛还给他,“不久,半个时辰。阿知可有哪里不适?”
明知摇摇头,“我很好,怎么不叫醒我?”顿一顿,才继续道:“不累?”
“看你睡得沉,没舍得叫。”容问往那师讼砸出的深坑走,他那一脚发了狠,师讼变得还有一张薄纸片般大小,在坑底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