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所有人都以为我很喜欢温馨的家庭氛围,喜欢热闹,但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每次全家一起吃饭,很多亲戚在场的时候,我就在心里翻白眼,我不喜欢听某些人说话,但我必须待在那里听完。”
“如果是我的话,早就走人了。”我说。
雪还在下,像鹅毛一样,已经春季了,还是有雪的。
我意在嘲讽frank的妥协,但他的重点似乎没在这儿,他说:“我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我是那些亲戚,生长在他们的家庭里,会变成怎样的人。我的法国同事告诉我,我们一直在用自己的经验和经历评判一切,因此,会变得有些极端。”
我像是懂了frank想说什么,又像是并没有懂,
“这种天气,你不会真的想流落街头吧?”他说。
我摇了摇头,说:“暂时住酒店啊。”
“走,我帮你找个好房子。”frank扬了扬下巴说话,然后,便笑了。
德意志,比法兰西的风情更浓,公园里的仿古建筑成了电影空镜,雪是人造雪,frank这个笑,清淡到几乎没有,我跟在他身后,他帮我背吉他,说:“其实我自己也租房子的,我住的那个小区很不错,那里也有很多有个性的年轻人,不仅仅有我这样的。”
雪落在我的指节上,落在frank的大衣上。
许久的沉默之后,我忽然问:“你是怎样的?”
“很德国的。”他回答。
“那我是怎样的?”
他的答案:“很北京的。”
我摇了摇头,说:“知道我为什么叫渤遥吗?因为我姥爷是烟台人,在渤海边长大的,他背井离乡,在北京安家落户,后来,真的和渤海遥遥相望了。”
不知道frank是否真的听懂了,关于我的名字的话题,并没能继续聊下去,他带我去看了房子,和他家在同一幢,他住十二楼,看的房子在十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