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挺黑的,头顶这盏灯照得人煞白,我靠在床头,对老女人做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哪儿来的鸡腿啊,少爷,东西都是有数的,你看见了么?摄像头,天眼,天上有眼,多害怕,”她可能有什么慢性病,端着碗的手一直在发抖,忽然,又叹了口气,说道,“要是没监控摄像头就好了,我儿子就不会判十五年了,坏死了,他们。”
我挺惊讶地问:“你说谁坏?”
“公安局的呗。”
我本来肋骨就疼,被她这么忽然地一气,肺都疼起来,说:“大妈,你好意思说人家坏?你真不要脸啊,要是有人强奸你,看看你会不会这么想。”
她刚要辩驳什么,就被我打断,我继续说:“你可别说乐意让人强奸你。”
“怎么说话呢你?”她干脆撂下碗不喂我了,盯着我看,阴森森的。
“你在这儿干多久了?”我问。
她抿了抿嘴,认真想了想,说:“三年半吧。”
“一个月赚多少钱?”
“你问这个干嘛?”她瞪着那双混沌的眼睛,警惕地看向我。
我声音很小地说:“瞎问的。”
“不到三千吧,不多。”终究,她还是告诉我了,她再次端起碗,继续给我喂稀饭。
我现在吃不饱,所以更想活命,不厌其烦地恳求询问,对老女人说:“给我煮俩鸡蛋吧,水煮的就行,要是我逃出去了,我会涌泉相报的。”
“袁总说了,饿不死的,放心吧啊,吃少不胖。”
老女人喂完最后一口稀饭,就站起来走了。
不过我弄不清楚我俩到底谁更聪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