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我想象中还要好。”我毫不吝啬地夸奖着。
其实,我走进这座城市还不到一个小时,下了火车就去酒店放行李,然后,在没吃饭的情况下就来这儿看夕阳了。
可我说的的确不是假话,第一眼看科隆,就感受到一个古老城市独到的气质和氛围。
我在想,我眼里的科隆,大概就像frank眼里的北京那样,带了特别的滤镜。
虽然离frank的家算不上远,但我们还是决定在市中心休息一晚,明天上午再去他家,他说他姨妈家的表姐夫会开车来接我们。
我想了想,说:“表姐夫……你们和表姐夫住在一起吗?”
“不是,就是和亲戚关系都不错,所以经常一起聚会。”
我试探般询问:“所以明天也要聚会吗?”
“不会,”frank在我怀疑的眼光里笃定摇头,说,“他们就是为了欢迎我们回家,你不用紧张,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就因为平静又汹涌的“聚会”两个字,我一整晚都没睡踏实,半梦半醒,略微焦虑,frank一直抱着我,让我枕他的胳膊,或者把我的腰揽着,我一大早睁眼的第一句话就是:“就当在自己家……谁能做得到啊,谁能做得到……”
我真想打醒这么畏畏缩缩的我自己,从小到大倒是见了一些大场面,也玩儿了一些极限运动,可到这种关键时刻,反倒变得胆小如鼠。
表姐夫穿着格子衬衫和牛仔裤,戴着一副度数很高的眼镜,我用英文跟他打招呼,假装出一副文静的样子,他是一位小学科学老师,话很多,抢着帮我们放行李的时候,他对frank说:“听说ethan说中文和英文,姨妈要求我们都要说英文,毕竟真的说不好中文,只会说‘你好’,‘谢谢’,“再见”。”
在科隆的酒店楼下上车,车从市中心驶往郊外,这儿的风景满足了我对欧洲田园的全部幻想,看到了风车,还看到了电脑壁纸一样的绿地,以及散落在田野中的、红色屋顶的房子。
一路上,这个表姐夫话实在多得过分,frank无奈地开玩笑,伸手上来捂着我的耳朵,后来,他说:“你们北京人说的‘碎嘴子’。”
“没事儿,”我说,“人家也是热情嘛。”
一大家子人,这天都为了见我而聚过来,感觉实在难当,院子里是一幢灰蓝色屋顶的房子,很大,那些亲戚在草坪上忙碌,白色遮阳棚下面是两张拼在一起的长方形餐桌,桌布和鲜花都准备了,烤肉的炉子燃着炭火,还有两个小孩儿在院子另一边踢足球。
judith女士穿了一条很漂亮的碎花裙子,她上前来跟我问好,缓缓地拥抱了我,用英文说:“没想到我们真的见面了,这不但是hilde的幸运,更是我们家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