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南扬扬手里的练习册，若无其事道：“问我哥道题。”

随即把练习册放一旁，走上前，“妈，你怎么回来了？”

顾雅丽看着她，叹声气。

夏昭南忽然有种极为不好的感觉，像是地震来临前仓促逃生的小动物，因着预知到危险的本能而慌乱无措，等待宣判的漫长沉默里，她看到顾雅丽张张嘴，正要开口，那部从未响过的手机忽然震动，自带的铃声犹如刺耳的魔音，尖锐地贯穿人耳膜。

她如梦初醒，避无可避地回房找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字眼，嗡嗡嗡地在她眼前跳，夏昭南心底升起从未有过的抗拒，不想接这个来自秦音的电话，然而，就在她站在原地迟疑不动时，聒噪的铃声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陌生而疏离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和她面前拿着手机的顾雅丽矛盾重叠。

“Cathy，你收拾一下，我晚上来接你，你的出国手续我都办好了，你顾阿姨回去了吗？具体的事她会和你说，好了，就先这样，我还有事，拜拜宝贝儿，晚上见。”

第33章 钟意（二）

夏昭南缓缓僵住。

原来, 自始至终都不需要她做决定。

她就像一主导权从不在自己手中的木偶，一早被随意丢弃，主人想起她了就把她捡回来, 问都没问她, 直接剜掉她刚刚生出人类情感的心脏, 重新装上控制她的提线。

秦音挂断电话的前一秒, 夏昭南清楚听到那边传来一声“胡了”，紧接戛然而止的呼啦声被空白淹没，她看到顾雅丽难过地看着她，嘴唇动了动, 似是在和她解释。

不用, 她想说不用，那些她想表达的歉意和无能为力她都知道, 他们没有想抛弃她，只是没有资格再继续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