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房间里,最突出的颜色是位于屋子中间的豆青色病床。江絮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安静的睡着。他头上连着脑电波传感器,旁边的仪器上,绿色线条画出平稳的波段。
他们是从公署楼进入的里世界,落地自然也还在这里。沈然到的时候江絮的情况很不好,整个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十年前江絮首次发病和之后的治疗都是沈然亲自接手的,对他的病情很了解。也正是因为了解,所以他刚才直言不建议江絮继续参与他们的行动。
楚南风坐在陪床椅上安静地看了会江絮,起身拿掉传感器让他睡的更安稳些。指腹摩擦过干燥起皮的嘴唇,微凉柔软的触感轻轻撞击在心尖上。
他面前躺着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明明应该是个事不关己隔岸观火的冷漠人,却又总是暗暗地扛着很多事情。这里面是不是有他的因素他不敢深想,想得越多,就越疼痛。
他拿着棉签沾了水在江絮干裂的嘴唇上涂抹,江絮似乎很渴,不自觉地张开嘴,水滴顺着嘴角流进,他像是不知餍足地又伸出舌尖舔了舔。
楚南风看着粉嫩的舌尖手上的动作一顿,喉咙滚动了下,口渴神经元迅速传导。他瞥了一眼旁边的柜子,医护人员很贴心,物品准备的相当完备。
可惜他向来是能直接了当,就绝不会假以人手。
他倒了一杯温水,含了一口在嘴里,然后俯身贴上了那一点冰凉。
水流顺着口腔直入咽喉,江絮本能的吞咽,他在荒芜的沙漠中行走,没有明亮的日光,天色泼染成暗沉的白,温度也适宜,但就是口渴的难受。
天上忽然落了雨,正好钻进他的嘴里,还没等他品出个滋味,变换成清流顷刻汹涌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