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页

所以我明知道他对我有“贼心”,还是愿意跟他聊天。

因为他愿意真正平等地跟我对话。

我的室友们,多少带着点可怜和帮助的意味与我交往,宿舍的费用经常是不告诉我,他们就互相平分了;出去聚餐也很少叫我买单;吃零食做小抄等等,都一直明里暗里照顾着我。

这种感觉,温暖又有些隐秘的心酸。

包括我那废物点心老板和自由主义师傅,都在尽力地帮助着我。

我的命真好啊,有这么多人帮我爱护着我;我的命同时又有点苦,我爹去年在城里打工,给人搬水泥的时候不慎滚落台阶,头重重地磕在了台阶上。

好巧不巧,那是一个破旧的居民区,被一户人家放在外面的家具凸出的钉子生生地戳进了腰椎。

无论是雇主还是家具主人,都是那个小县城里的最普通不过的平民,一辈子就攒了这么个破楼。

我的母亲,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普通农村妇女,只懂得哭。错过了父亲最好的救治时间,也不懂得利用法律武器维护自身权益。

就这样拖着,活生生地把我爹拖成了残废,雇主,家具主人和物业互相推诿,最后不了了之。

没有了证据,就没有博弈的底气。

我在期中考完最后一门后,得知了这个消息。

本来考完心情就如火葬场,得知这个如遭雷劈的消息后,我感觉自己已经真正地站在了火葬场。

电话里,母亲痛哭着:“你不要回来了,你爸看到你会骂死我的,你要好好学习,毕业找份好的工作,我们的日子就会变好了。”

“儿啊,爹妈没出息,对不起你,以后你要多努力了。妈……”母亲欲言又止。

我俨然已经听明白了我妈的意思。

我从师父那里借了些钱,尽管他也没几块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