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君相离之后,重拾折扇,玉冠巾纶,仍为玉树之姿,迎娶千金之女,平步金殿青云,余生佳人亲友为伴,解怨释结,切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最后,落款是他的名字。

将笔扔到一旁,萧云衍垂眸看着这封和离书,眼波平静,无喜无悲。

曾经死都不愿松口的和离书,如今竟也能一口气,一字不落的写完整。

原来,他不是学不会放手,而是未疼到骨子里。

萧云衍将和离书折叠工整,揣进怀里,转头又回到床边,坐在榻上,低声吩咐宫人取来绷带与斗篷。

萧云衍一言不发,安静又仔细的用绷带将十指一圈圈缠绕住,他的动作慢条斯理,直到再也看不见渗出的血迹才罢休。

披上斗篷,藏住花白的头发,萧云衍起身朝门外走去。

“王爷,您身子还没修养好,外面天寒地冻,万万使不得啊。”

宫人们极力阻止,萧云衍却置若罔闻,她们没办法,生怕没把人看护好,会被圣上怪罪,便派出一个婢女,匆匆忙忙的跑去跟萧逸蘅禀告。

萧逸蘅听到消息,怒火中烧的赶回乾坤宫,却见萧云衍站在门口,似是专门等他而来。

他这二弟,声音比往昔更加沉稳,却少了鲜活。

“哥,最后一次了,放我走吧。”

萧逸蘅的脚步顿住了,半晌后泄了气,在转身离去前,撤了看护萧云衍的宫人。

“罢了,随他去吧。”

萧云衍这次没有骑马,坐的轿撵,他现在的身体强弩之末,已经受不得马上的颠簸。

在他回王府的路上,楚景容的主院再次迎来不速之客。

这几日,楚景容总想起那天打向萧云衍的一掌,他当时在气头上,不知道那人受不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