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秦妍书重咳两声,震得床板微微颤动。咳完喘了口气,伸出瘦的只剩一层皮的手颤悠悠掀开床帐,朝外面唤道:“青竹,我想喝口水。”声音低哑如老妪。
屋里阴暗湿冷,久病的秦妍书仿佛都能闻到不知道何处传来的腐朽味儿。
为了透气而开了丝缝的窗透进来几缕光,外头分明已然天亮,却不见往日早早过来给她打窗挂帘着衣的青竹。
“咳、咳,青竹?”秦妍书以为青竹没听见,再唤了句。
依然不见人进来。
不详预感袭上心头,秦妍书拽住床帐艰难坐起来。
只这么一个动作,仿佛掏空了她所有力气,她扶着床帐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左右没人会过来这儿,秦妍书也不管身上衣衫单薄,扶着墙颤巍巍往外走。
刚走到外间,一女子身影映入眼帘,她未及看清就惊喜唤道:“青竹——”
声音戛然而止。
眼前坐在桌边悠闲喝茶的女人,不是她的青竹。
是……她的夫君林宏茂的爱妾曹姨娘,一位生了林家长孙长女的妾侍,一位越过正室管着偌大林府的妾侍。
对方听见动静回过头来,对上她冷下来的神情,巧笑嫣然道:“哎哟,姐姐你可起来了,这日头都晒屁股蛋儿了,你可真能睡啊。”
秦妍书掩唇重咳两下,放下手,面无表情看着她:“青竹呢?”
“青竹?”她歪头,状似疑惑般看向边上的丫鬟。
那丫鬟捂嘴笑,提醒道:“就是那个凶丫头。”
曹姨娘恍悟:“那个啊~”她朝秦妍书笑得抱歉,“今儿我不是过来拜访姐姐您嘛,这刚进院子,她兜头就让我闻了一鼻子药味儿。”她抚了抚腹部,“我这刚查出有孕,她竟敢拿药冲撞我,哼,狗胆包天。”
秦妍书抖了抖,连忙颤声问:“她,咳咳,她人呢?”她压根不关心眼前这位有无有孕,她只关心她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