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妍书再次满足地端着茶盏慢慢抿。她这般有恃无恐,无非就是仗着对萧昱的几分了解。

这峸王府刚开府, 府里的太监嬷嬷宫女, 都是内府十二监安排,什么牛鬼蛇神尽有,要管起来可谓是千头万绪。萧昱走前曾跟她说过, 府里一切交给她全权打理, 如有违逆, 随她处置,处置不了, 自有他回来接手。可见,他对自己府里状况还是清楚的。

萧昱新婚第二天就扔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离开,她已经非常郁闷。这长贵还敢给她扯后腿?她就不信往日不离萧昱左右的长贵留下来, 就是为了与她作对。以萧昱为人,这长贵怕不是萧昱留给她的帮手。

这长贵一脸褶子,长得和眉善目,往日对着她虽也是笑脸迎人,眼里却从来不带丝毫笑意,端是狗眼看人低。

旁的事儿她就不管了,这回潞州一事兹事体大,她就算不为萧昱着想,也想为秦家积点福报,若是能得上头一二分赞赏,将来说不定也是一分转机。

不过,上辈子潞州出了这么大乱子,萧昱也在里头掺了一脚?

秦妍书端着茶陷入沉思。倘若如此,那她这步棋,不走也得走了。毕竟她现在跟萧昱是已经绑在一条船上……

她这厢慢条斯理品茶不说话,下首的长贵却暗自心惊。偷眼打量她一番,只看到她低眉垂目的安然模样,竟似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回答——小丫头这般年纪,哪来的如此定力?

他眯了眯眼,寻思片刻,拱手道:“王妃之令奴才不敢不从。只是这年节刚过,庄子里尚未有产出。这银钱要是都花出去了,接下来的日子……”

终于说话了。秦妍书放下茶盏:“莫要担心。冬日最大的花销都在炭银,现在已二月底,炭也差不多该停了。”她扫了眼桌上账本,“以这府里开销来看,算上开春裁换新衣,余下银子也足够用上一个躲月。田庄有产出之前,我自有办法填上这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