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这么做。
她选择在这时候杀掉顾人豪,就是为了乱军心,让镇北军没有了主帅,失去主心骨的镇北军就是一盘散沙,平国大军便可击败镇北军顺利南下。
她记得自己母亲还在世的时候经常跟她说:“好想看看南方的艳阳天啊!”
她也好想去南方看看艳阳天。
南方的太阳会不会把她给烤化了呀?
如果真的会死,她也想死在热烈滚烫的火焰里,而不是冻死在冰雪之中。
可惜……
只是痴心妄想罢了。
她闭着眼睛,眼前没有了黑布,微弱的光还是透过眼皮照射进来些许。
睫毛颤动两下,她好像就此死去。
可是现在,她连死都做不到。
想死而不能,多么可悲啊!
顾煦年冷冷地看着冷莺,冷莺脑袋可以动了,却还是没有逃离头顶上的水,她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水滴落在她脑袋上的位置,没有因为她偏头而改变。
顾煦年问道:“怎么?你杀了我父亲,却不敢看我?”
冷莺的手指用力,筋骨都凸了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因为顾煦年的一个小举动而产生那样的心思。
明明顾人豪对她更好,给她饭吃,给她衣服穿,甚至还亲自指点她的刀法。
最后,顾人豪死在她的刀下,她看着瞪大了眼睛喊不出声音来的顾人豪,一点儿都没有愧疚之心,甚至有种解脱感。
她被任务束缚着,神经一直紧绷着,十几年里没有一刻敢放松。
但顾煦年掐着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神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的时候,她甚至有种变态的期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