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演员。”桑胭回答,“就算不红,这也是我的工作。我跟别的同行没什么区别。”
演艺圈一直努力却不红的人遍地皆是。
不是人人都像沈煜这样,天生顶流命。
桑胭并不觉得这些年苦,只恨自己这些年为何没能跟沈煜站到一起。
那年沈煜不告而别后,百思不得其解的桑胭终于还是做了自掘坟墓的夸父,飞蛾扑火的飞蛾。
得了这个无法靠近目标的现状。
可是,一切都还没结束。
不能就说是她输了。
桑胭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心,这一次,不破楼兰终不还。
“桑胭,你是不是为了证明给我看你会演戏,才坚持进圈的。”心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桑胭看不到说话的人的脸,是不是在心疼。
“……”所以呢,现在你看我会演了吗。
“桑胭,你转过头来,看看我。”男人的嗓音又低了一个度,颓然无力中夹杂着自责的心疼。
桑胭实在是受不了跟他这样推心置腹,用尽浑身力气叫起来:“你回去吧。我现在丑死了。有你在,我不好意思。”
其实刚才沈煜上来的时候也听到了桑家一家四口在病房里聊的事。
他们叫桑胭退圈,回桑家继承家业。
还叫桑胭跟他离婚。
两人又难为情的安静了一下。
病房里寂静得尴尬。
“我求求你了,出去行不行~”桑胭拖长尾音叫,“你们每个人今天怎么都那么多话。我是个病人,拜托,让我休息行不行。”
病房里静静的,只有药瓶的点滴在塑料管子在嘀嗒滴落。
然后,桑胭听到了轻轻的由近及远的脚步声。
是沈煜走了。
桑胭沉重的心瞬间释然了。
然而,下一秒,桑胭又感到了空虚,为什么叫你走就走呢。
怎么不多哄几句,多宠几下,老婆娶回家就是用来哄的。
我嫁给你了呀,守了足足三年的寡。现在要跟你闹离婚,你才正眼看了看我。
*
沈煜走后,桑胭越想越不是滋味,坐起身来在两个护工阿姨的帮助下喝了粥,洗干净了脸。
这时已经夕阳西下,窗外暮色渐浓。
护工阿姨问桑胭要不要转院,说桑总吩咐了,今晚要转院。
桑胭懒得动,闭眼躺床上,骄横对护工阿姨道:“桑总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桑小姐,您身份不凡,还是转院吧,桑总知道了要不高兴的。”
“他爱高兴不高兴。比这儿条件更差的,我都睡过。今晚我就睡这儿了。”
“桑小姐。”
“闭嘴,给我出去。”
未几,疲累的桑胭觉得瞌睡,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睡梦中,有人悄悄来到她身边,怜惜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像个英勇的骑士,将深陷泥淖的桑胭温柔的抱到了怀里。
桑胭很可惜今天的自己怎么没有化好看的妆,穿好看的衣服。
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他的怀抱,却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
桑胭忍不住在睡梦中出声责怪他:“你怎么才来?我一直在等你。”
他用温柔的声音在桑胭耳边说,“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了。”
他落下他的唇,在桑胭脸颊印下湿濡的一吻。
睡得迷糊的桑胭闻到他唇边残存的烟味。
桑胭知道,喜欢洁净的他是个不抽烟的人,今天为什么要抽烟呢?
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不要难过呀。睡一觉都会好的。桑胭在心里对他说。
隶属扶桑集团的高级私立医院,桑胭在豪华病房里醒来。
清晨阳光将简约大气的房间照亮。
桑胭看见有个人趴在她的床沿睡着了。
昨夜的桑胭服了有催眠作用的去肿消炎药,睡得沉实,以为是在梦里见的他。
不曾想到,一切都是真的。是他抱着她,转了医院。
桑胭偷偷看他,他睡着了。
平日里那一丝不苟的盛世美颜上布满了倦容。
其实只是一个崴脚,他们就将她紧张成这样,大可不必。
桑胭看着自己身上穿着柔软的粉色病号服,回忆自己是什么时候换衣服了。
难道是他给换的?
那不是都被他看完了?糟糕。
下一秒又想起他们都结婚都好久了。连床都上过了,她还假矜持什么呢。
桑胭不适的坐起,却发现自己的脚行动不便。
沈煜发现她醒了,探起身来,问她:“还痛不痛?”
“不痛了。”桑胭摇头。
“心动的节目组没有怪我耽误他们录制吧?”
桑胭心里想,幸好这次是一起录了两期的内容。
桑胭仔细回想自己接下来的行程,估算因为脚伤,自己会耽误多少工作。
“桑胭,昨日你家里人给我打电话了。”沈煜说。
“?”桑胭看向沈煜。
“他们要我劝你退圈。”沈煜放慢语调,征求桑胭的意见。
桑胭愣了两秒,回答:“我为什么要退圈?如果一个人的人生被别人说了做算,那活着有什么意思?”
“这些年你在圈内受了不少苦。你家人心疼。”
“那你呢?”桑胭终于勇敢迎着沈煜的目光,磊落跌荡的看了他一次。
你心疼吗。
沈煜哽住。
桑胭怕他说出的话让自己失望,快速改口:“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回答他们的?”
“我说,我会告诉你,等你自己做决定。”沈煜将自己跟桑家人谈话的内容告诉桑胭。
昨日,沈煜将睡熟的桑胭转到桑家自己开设的医疗条件顶级、环境清雅的医院,安置好她以后,没多久,桑伦就给沈煜来了个电话,就桑胭的事严肃质问了沈煜一通。
桑伦坚持要桑胭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