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似乎很难把照片与眼前人联系。
她还没开口,就猛然听见一个抽泣着的、沙哑的嗓音,似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喊:“你还知道回来。”
喊话的时候,宋香兰全身都在抖,手指挠在地面上,发出“刺啦”一声。江雨绵一言不发,转身进了洗手间,把门落了锁,背靠着门。
她视线里只有那一扇窄窄小小的窗子,透出外面路灯昏黄的光晕。光里有雪,顺着风飘得整整齐齐,划出白弧。
她久久不挪开眼,雪也一直没有停下,似乎永远落不完。
永远没完。没有尽头。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鬼使神差地,摸起手边一瓶浴液。拧瓶盖的时候她特别用力,什么都没想,也没有停顿,浴液顺着嘴巴流进喉咙里。
她拼命咽下去,却喝不下第二口,跪在洗手池前干呕起来。
薰衣草香的化学品在口中有股先咸后辣的刺激感,呛得她睁不开眼。泪水还是大滴大滴地顺着呕出的紫色流进洗手池中。
吐了很久,嘴里的味道也没能消除,她无力地瘫软在冰凉的瓷砖上。她似乎理解什么叫五味杂陈,痛感、疲惫感和耻辱感同时涌入体内,她想逃避,想躺下做个长久的梦。
她太累了。她不知道是不是人生在世,每个人都如此。但她觉得周哲不是,余野也不会如此。
也许是她承受力太差了,可是偏偏连最简单的承受力,她都比别人差。
一直到下午,江雨绵都没来学校。
路择安右眼从一早就开始跳,跳得他极度不安。
刚好杨浩传球过来,他直接被砸中肩膀,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杨浩语气里全是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