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敦和镜花抵达敌人的位置,很快,充斥在侦探社内的木仓声就停止了。
可惜他们没有抓到敌人,对方好像拥有瞬间移动的异能,敦和镜花赶到时,对方直接消失在空中不见了。
太宰拾起地面弹壳,仔细观察,“真是谨慎,使用的子弹也是市面上最常见的。”
乱步跟着接腔,“太可惜了,线索断了。”
敦一脸自责,“太可惜了,我们要是再快一点的话,就能抓到害死水庭小姐父母的敌人了。”
对方明显是冲着水庭仁惠来了,他歉意地看向水庭仁惠。
水庭仁惠微愣,苍白着脸颊冲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事情发生的突然,花析椋原本要和水庭仁惠一起去学校拿东西,但现在只好让她好好地坐在侦探社平复一下心情,拿东西的事情日后再说。
水庭仁惠捧着热水喝了几口,见花析椋这样说立即放下水杯,回道:“我没事,我还可以出去。”
花析椋不明白水庭仁惠刚经历了生命危险,为什么一天也等不了,非要回学校拿东西,这样想着,他面上不由带了几分疑惑。
“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水庭仁惠顿了一下,焦急的神色微微收敛,“也不是太贵重的东西,只是我觉得对方刚刚袭击过我,一时半会不会再过来,可以趁这个机会去拿。而且……”
她冲花析椋微笑,“我也相信你会保护我。”
少女的面容秀美,浅浅笑起来,眼底的小痣也仿佛被她眼底的水光点亮,恍人眼球。
花析椋的眼神不由一定。
花析初……
想起熟悉的人,花析椋垂下眼眸,“是,我会保护你。”
他低声道,不知是对面前的水庭仁惠说,还是对曾经的妹妹说。
水庭仁惠把花析椋的神色收入眼中,眸光转动,脸上的笑颜不曾淡下一分。
注视着花析椋的水庭仁惠没有发现,枝川秀树也在用深深的,探究的眼神看向她。
一番谈话后,花析椋和水庭仁惠决定继续前往学校拿东西。
枝川秀树也想跟上去,但是他没有跟上去的理由,只能待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两人走远。
两人走后,在国木田“还不快帮忙”的怒吼声中,太宰治双手插|进风衣口袋,注视楼下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唇角勾起笑,“我们是不是也要行动了,乱步?”
乱步吃下最后一口粗点心,咕囔不清道:“是,即使普通弹壳,也能泄露很多信息。”
太宰治苦恼道:“析椋就这样一个人和水庭仁惠过去了,真的可以吗?也不知道敌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乱步整理自己的小斗篷,毫不在意道:“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在那个人的预料之中,他又怎么会让花析椋受伤。”
“说的是呢。”
两人打哑谜一样地对话,中岛敦左边一个问号,右边一个问号,皱着眉头怎么想也没想明白。
-
不知道太宰治和乱步之间的对话,花析椋两人来到水庭仁惠的高中。
现在已经是放学时间,夕阳西下,热闹的学校空落落的,偶尔才路过一个人,那人路过他们,晚走的学生随意地瞥了他们一眼,而这一看,他的目光就不由黏在花析椋脸上,挪不开眼睛了。
直到擦身而过了,也不由扭过头回望,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花析椋确实容貌出众,走在路上闪闪发光,谁跟他对比,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劣等品的那种,被人注目并不奇怪。
水庭仁惠见状,仔细地望向花析椋,他眉眼如画,造物主似乎格外青睐他,让他的睫毛都带着无可挑剔的完美,乌云的影子遮住他的眼睛,太阳却钟爱地点亮他的瞳孔,无际的天空下,浓墨重彩的夕阳都成了他的陪衬。
他确实一个顶顶好看的人。
但水庭仁惠却忽然道:“析椋先生,我其实很讨厌长得好看的人。”
夕阳拉长两人影子。
花析椋并不太过关注外貌,丝毫没有自己长得很好的自觉,他疑惑水庭仁惠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
水庭仁惠攥紧自己的手提包,沉默良久,说道:“其实当年并不是凶手选择了我家,而是我,是我把人带回去的。”
花析椋瞳孔微瞠,转头看向水庭仁惠。
水庭仁惠看着面前的路,蓬松发的垂在肩膀两侧,她一步一步踩着自己的影子,思绪回到那个噩梦的一天。
“那一天,天空下着雨,他被困屋檐之下,周围人或抱怨,或焦急等待,或匆匆跑走,所有人都一副很慌乱的模样。但是只有他,手里没有雨伞,却一点着急的模样都没有,他悠闲地对着雨水,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笑起来,特别的温柔。
我看到他的笑容,一瞬间就脸红了。
我心想,他是想起什么了?为什么笑的那么好看,于是我就受颜色所惑,想要把雨伞借给他。”
说到这里,水庭仁惠微顿,自嘲的笑了一下,“但是我不知道,我是在向魔鬼搭话。因为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人,对着他,我脑袋乱七八糟,不知道说了什么,等回过神,就邀请他到我家了,然后……后面你就都知道了。”
她闭上眼睛,深深吸气:“每一天,我都活在地狱中,是我,是我……”
水庭仁惠的语气带着恨意,但是相比对凶手的恨意,她更憎恨自己。
错乱的画面在花析椋脑海一闪而过,他呼吸微滞,肯定的告诉她:“不是你的错。”
水庭仁惠没有说话,好像是只是心血来潮的说一说,又好像在若有若无的求救。
花析椋眸光笼上一层暗沉的阴影,冷冷道:“自怨自艾有什么用,如果不想这样痛苦的话,就杀了对方吧。”
语气中带着锐利的杀意。
水庭仁惠微翘起来唇角,“说的是,析椋先生说得很对。”
仇恨的话题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僵硬,两人无话,一步一步向教学楼走去,水庭仁惠要拿的东西放在鞋柜里。
停在鞋柜不远处,花析椋守在门口,水庭仁惠走进一排排鞋柜中间。
外面的天色暗下来,放学后,教学楼内空无一人,空旷的大厅,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一步一声,在这清晰的啪嗒声中,她的身影没入鞋柜的阴影中。
花析椋站在阴影外侧,盯着水庭仁惠陷入黑暗的身影,警惕着随时可能会来到的危险。
鞋柜被打开的吱呀声响起,略带一声刺耳,水庭仁惠翻找一阵,似乎终于找到,把东西拿出来抱在怀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