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走到洗手台旁边,从柜子里把吹风机拿出来。一边吹,我一边回头看阿修。

他还在写字,只是每一个笔画都要想很久似的,写得很慢很费力。头发也全是湿的,乱七八糟黏在一起,发尾有点长,滴滴答答地往下渗水。

虽然室内恒温,湿着头发也不至于着凉,但我也没有当个恶毒主人虐待小狗的癖好。

我把自己的长发吹到差不多干,然后走过去直直地把吹风机的出风口对准他的头顶。

功率被我开到最大,突如其来的热风让阿修下意识闭了闭眼,散乱的碎发在额前乱晃。他的睫毛也是浅色,长而浓密,小刷子似的,被风吹得下压。

他紧张地适应了几秒,才错愕地重新睁开眼看我。

我朝他吹了个口哨,好像在耍流|氓:“写完了吗?”

阿修跪在浴缸里,发丝软趴趴地垂着,头顶有几根不安分地立起,在风里摇来摆去,看着倒是很乖很顺服的样子。

我把手摊开到他眼前,他停了一下笔,没什么犹豫地把便签纸放到我手里。

这样才对嘛,我对他的配合很满意,垂眼去看纸条上的字。

阿修的字写得很好看,都说字如其人,确实很符合他的长相,线条刚劲有力。就是有几处笔画不太流畅,可能是很久没有写过字了。

原本是抱着好奇和促狭的态度去看,但看着看着,我慢慢抿起唇。

……确实没有想到,我挑衅般开玩笑说的话,居然是真的。

他那个金属环上用了某种特殊的技术,贴合着脖颈的弧度,严丝合缝地卡着脖子。允许进食,允许气流通过,允许发出喘息和呻|吟。但不允许说话,不允许呕吐。

还附带了电击和自动收缩的功能,既是对阿修的惩罚,也是让那些人更好满足欲|望的手段。

它也确实少了一根金属链子。

“除非被链子吊着,”我慢慢念出声,“否则,你就不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