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的鸡冠软趴趴地耷拉着,那只鸡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看我,褐色红色夹杂的毛发黏成一缕一缕,一团一团,很快就干结凝固了,变成一块一块,一条一条。支起在冰冷的空气里,像狰狞的倒刺。
我已经忘记当时自己在想什么了,大脑可能是一片空白的。我只记得最后我用还算干净的手捂住双眼,然后用另一只沾满血污的手摸索着将鸡的脑袋扫进了水池里。
我不想看见它的眼睛。
我也不想再进厨房。
万幸的是,那以后母亲就再也没有逼迫过我进厨房了。
而我一个人生活,对各种事物的排斥也随着年岁渐增而逐渐消减。我可以安然无碍地随意进出名为“厨房”的空间,可以冷静地路过市场里杀鸡的摊位,可以尝试着做饭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失败,最后妥协放弃。
我本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当时被刺激到几乎干呕的感觉,然而在看见照片的一瞬间,那只鸡好像又活了过来,依旧塌着暗红色的鸡冠,瞪着它那圆溜溜的黑眼珠,死死地、僵硬地盯着我。
让我毛骨悚然,遍体生寒。
我不得不想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要再去想那只早就死透了的鸡。
于是我选择观察林青书的身高,观察林青书的下巴。
我思考他为什么能长得比我高,思考他的下巴为什么这么尖,思考他的皮肤为什么这么白。
在我最后发现林青书的右嘴角往下两公分的地方有一道横向伤疤时,他又说话了。
林青书:“余姐你是alpha,在找步淮远的时候肯定会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