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无所谓,但老妈很在意你回来,已经连续失眠几天了。”
见五条悟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夏油杰又忍不住猜测起这家人的关系。
——铃希似乎还是不受五条悟母亲的待见。
“这就没办法拒绝了。”铃希低头整理校服,“就算是为了妈妈,我也必须回家一趟了。我还有检讨要写,先告辞了,两位弟弟。”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夏油杰问五条悟:“你哥他——”
五条悟一记手刀劈来,提问的人这才想起要避开称呼上的雷区。
夏油杰改口问:“你弟他以前在你家做过什么逆天的事吗?”
铃希的那句“五条家还敢让我参加宴会吗”让人不得不在意。
“逆天也够不上,越长越讨人嫌是真的。”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小时候的铃希沉默寡言,总是独自发呆,一整天都不说一个字。
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年龄和生日,就连铃希这个名字,也是五条家主为他取的。
铃希从不主动索求,佣人给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拿书给他,他就看书,拿模型给他,他就拼模型。他踮起脚尖走路,安静得常常让人忘记他的存在。
五条悟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因为他爬上了用于饲养咒灵的惩戒室的院墙。
“你这样会死的。”
话音刚落,院内的一只咒灵就奋力跳起,往铃希靠在墙头的手臂咬去。
若是被父母知道自己对他们的养子见死不救,大概率不会放过他。
于是在那个傍晚,五条家的独生子和养子,这对名义上的兄弟,真正地产生了交集。
抱起铃希的时候,五条悟觉得他轻得像一只猫,也像所有猫科动物那样充满好奇心,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六眼。
六眼天生就有震慑咒灵的能力,许多诅咒师都惧怕他的眼神,但铃希显然不怕,他也并没有因为他救了他而感恩戴德。
“你抱了我那么久,肚子肯定饿了。”铃希歪着头说,“我做饭给你吃吧。”
不等五条悟拒绝,他就牵起他的手朝厨房的方向跑了过去。
小鬼做的东西能吃吗?五条悟毫无期待。
但铃希的手艺超出了他的意料。
他不仅做了美味的红糖凉面,还切了半只胡萝卜,雕成了小鸟,摆在盘子边。
五条悟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同龄玩伴,一餐过后,他看铃希顺眼了许多,两人也开始聊天。
“这是跟你妈妈学的吗?”
“我没见过我妈。”
“跟你爸爸学的?”
“我爸只会杀人。”
铃希提起父母时语气很轻,但并无伤感,平静得仿佛是在叙述别人的事。
五条悟便没有再问。
从那以后,铃希经常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有时是来送蛋糕,有时是邀请他一起拼模型,有时什么事都没有,就坐在他旁边,叽叽喳喳地讲小笑话,直到困意袭来,打着哈欠蜷缩在五条悟的腿边睡去。
铃希对任何事都看得很开,唯独对哥哥和弟弟的名分耿耿于怀,坚称自己才是哥哥。
理由是哥哥有责任保护弟弟。
五条悟嗤之以鼻:“你能保护谁啊?连只四级咒灵都无法祓除。”
铃希涨红了脸,但还是不承认自己是弟弟:“反正我就是哥哥,五条爸爸同意了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都以为会这样结伴长大,直到有一天,铃希独自去了附近的神社购买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