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然来不及了,墙壁之内又伸出无数道铁链从四面八方往他身上抽。
牧危左右闪动,才落到石室的正中央,脚下迅速陷下去一大块,他整个人朝着地面之下急速的下坠,铁锁紧跟着坠了下去,扣住他的手脚,将他紧紧缠住。
小鹦鹉:警告!警告!男主面临生命危险,男主一死,世界崩塌,宿住你也会死。
扒着墙壁的颜玉栀不紧不慢地道:他不是有世界气运吗?难道不能逢凶化吉?
小鹦鹉有些急了:宿主此刻你就是他的气运,你不救他可能会死。
墙壁之上开始沁出水珠,水珠越来越大,最终汇聚成水流,全部涌进中间的凹陷处。里面传来牧危扯动链条急促的‘叮当’声。
小鹦鹉:宿住,快些,水已经没过男主小腿了,你的命.....
颜玉栀一咬牙,直接冲了过去,才走出一步,滑溜的地面直接将她摔倒在地,她一路滑行到了中央凹陷处才扯着旁边的链条停下来。
牧危抬头就看见了她,喝道:“你过来干嘛?出去找月影!”
浑浊的水瞬间打湿了她衣裳,发髻散乱的垂下,她拉着链条的手被拖出了一道道血痕。
“我来救你呀。”他身上的紫气果然弱了下去。
牧危有些不耐:“你怎么救?”如此病弱,只会越救越糟糕。
小鹦鹉:宿主快点,水已经到了男主腰际!
颜玉栀:闭嘴,我有眼睛。
她松开手,不管不顾直接朝着他跳了下去,牧危瞳孔放大,恨不得将她一脚踢回去。
可惜他周身被铁锁扣住不能动弹。
颜玉栀一跳下来,水立刻就到了她胸口,她呛了两口水勉力扶着捆成粽子的牧危站稳,手上的血珠子一滴一滴的往他身上流,潮湿的草腥味混合着血的腥味让人胃里翻涌难受。
看到她站在自己身边的一刹那,牧危反而没那么愤怒了,他眼眸黑沉,语气薄而凉,“公主不是最惜命吗?”
眼见着水越涨越高,颜玉栀紧张得手都在抖,急切的吼道:“你就是我的命啊!”
他死她也得死,能不救吗!
坑洞很深,水已经到了她肩膀,她的声音在坑洞里来回撞击,直接刺进了他的耳膜。
你就是我的命啊!
公主竟然爱他如此至深!
颜玉栀拔下头上的金簪。
她该不会想和自己一起死吧,牧危脸黑:“公主,你干嘛?”
“开锁啊。”颜玉栀将金簪捅进铁锁内,轻轻一扭,‘咔嚓’一声,锁链开了。
牧危惊疑的看着她,公主什么时候会这些了。
小鹦鹉也惊了:宿主,你以前是干哪行的?
颜玉栀:瞎猜什么了。
小时候经常被反锁在屋子里,这些小伎俩她得心应手!
颜玉栀也顾不得他的眼神,深吸一口气,直接潜入水面,水压压得她胸腔难受,喉头有些腥甜。
摸索到他脚铐,开锁。等开完一只胸腔里的气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冒出了水面。
一口血直接吐了出来。
坑里的水漫上了她的鼻梁,她只能盘着身边的人大口的呼吸,泡过水的脸白得像水鬼。
牧危双手托着她,俩人皆是发丝贴面,形容狼狈,她挣扎着又要往下潜。
“不要命了吗?”
颜玉栀觉得他很磨叽,她就是要命才拼命的。
最后一把锁打开的时候,水下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卷走,她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牧危手脚都得了自由,感觉到水流在急速的消失,想到颜玉栀还在下面,他面露惊恐,弯腰伸手去抓。
浑浊的水内只能看到一个漆黑的身影越来越远。
水流的速度奇快,瞬间退得干干净净,她墨黑发丝消失的一刹那,牧危浑身血液都凝固了,脑海里只剩一个声音:抓住她!
然而他扑过去只拽下几缕发丝。
水连同颜玉栀突然消失,深坑的底部迅速升高,将他整个人直接托到地面,他保持着趴伏姿势手里还拽着那几缕发丝,眼眶迅速发红,一瞬间有些魔楞了。
头顶的石缝还在啪嗒啪嗒的滴水,即便再细小的声音在密闭的环境内都被无限放大,整个地下密室已经成了一个水帘洞,密室的尽头站着几个人。
南湘王妃和几个死侍!
她像是看戏般的看着地下阴沉狼狈的人,轻笑道:“你们以为本妃那么好骗?你们想做什么本妃一清二楚。”
牧危趴着地下好一会儿,才僵硬抬眸凝视她,眼眸里凝聚着深渊。
南湘王妃唇角带笑,艳光动人。
“还有那个假南湘王自以为聪明还不是被本妃耍得团团转,跟本妃斗你们还嫩了点。”
“她呢?”
“她?她是你什么人?”
牧危没搭她的话,南湘王妃轻笑:“不回答也没关系,反正本妃对这些也没兴趣,倒是可惜了你这张脸,不能长伴本妃左右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她人呢?”声音低沉恐怖。
南湘王妃不悦,“本妃是你能质问的吗?你不就是想见南湘王吗?那本妃就成全你,来啊,将他关到那废人一起去。”
两个死侍冲过来要拿他,牧危站起身刚要有所动作,整个身子一软直接跪倒下去了。
南湘王妃冷笑:“你们的早膳被下了软筋散,所有事都在本妃的算计之中。”
牧危咬牙:“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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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石牢的最里面坐着一个人,捧着书正对着油灯费劲地看书。
石牢的中心石块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一个浑身湿透的人被石台送了进来。
那看书的人惊讶了一瞬,丢下书踱到这边来看,发现是个披头散发面无人色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