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晚,风声浅浅,这高高悬挂的月亮也散发着一股寒意。

冯禾子倒吸一口冷气,双手抱胸,又打了个寒颤,心也是七上八下的。

或是这月光过于明亮,或是这晚风过于冷冽,又或是担心豺狼本来,忧虑太多,都不知具体的忧虑是什么。

“我们可以走吗?”

“柳岸师弟,我最后求你了,我们可以走吗?”

但他也知道柳岸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然是不敢作指望的,因而这央求的目光落在了花明的身上。

他什么也不想,就只要回家。

回到山上,见到师父见到师兄弟,也就知足了。

冯禾子捂着自己的心口,总觉得这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实在是万分的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甚至这亮堂堂的月光,与他而言都是冷冰冰的,照在身上也都致使鲜血凝固了。

冯禾子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眼里也有些湿润,他吸了吸鼻子:“花明师兄,我求求你,跟我上山吧。”

“我又不是个坏的,我是好的啊,也就会点三脚猫,你看我像是会骗人的吗?”

“我只是想完成师父的遗愿,我就是想回到山上啊。”

那里的每一棵树每一片叶子都是他的值得,都是翘首以盼的欢喜,每一只虫儿都是寄托。

在山上,老去,死去,一生一世。

花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又递过一块干净的帕子,对着他笑了笑:“你师父知道你这么爱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