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嗓音沙哑,费力的吐出两个字,“白芨!”
“什么?”江舒白没有听清傅宴的话,但是他知道傅宴说的是救治赵瑶的办法。
傅宴声音干涩,听上去就像是暮年的老人,毫无精神,“仑者山……白芨的汁液,可以暂缓‘知风忘忧’的毒性。”
江舒白知道傅宴绝不会平白无故的告诉自己这些,他不由质问道:“你想要什么?你要知道我是绝不会放过你性命的!”
傅宴将之前反复斟酌了几遍的说辞讲了出来,“不需要,我只想要一个人的命,他死了,我就告诉你‘祝余’的下落。”
果然,江舒白就知道傅宴不会无缘无故心地这么善良,被欺骗了一次又一次,他早已经麻木,江舒白直直的问:“谁?”
“宋怀!”傅宴缓缓的吐出两个字,装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江舒白一听便了然,傅宴殊果然不是个心胸宽广之人,临死都要带个垫背的,宋怀正是当日联合他们一起对抗傅宴殊之人,若不是他,以傅宴殊的功力绝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傅宴殊想要他的命很正常。
江舒白和宋怀不过是合作关系,他借助宋怀除去傅宴殊,宋怀因此可以坐上魔道尊主的位置,两人不过相互利用罢了。
宋怀是魔教之人,算不得什么好的,所以江舒白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傅宴的请求,“好!我可以答应你。”
可傅宴要的不只是一条人命而已,他是想借此来拖着时间,多给自己创造一些机会,自然不能轻易的让江舒白来动这个手,“我要亲自杀了他,之后随你处置。”
傅宴的话让江舒白眉头紧锁,他看着面前手脚筋尽断,毫无功力的傅宴殊,“可是你……”
傅宴轻笑一声,带动肺部都疼了起来,他故作轻松的说:“我只是说要亲自杀了他,却未曾说要亲手杀了他。”
江舒白有些犹豫,虽然他知道傅宴殊有这样的能力,但心中依旧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不能控制的事情要发生,“你……”
傅宴耐着性子,他知道这件事绝不会那么轻易就完成,“我怎样?”傅宴嘴角微弯,“难道你觉得现在的我还有翻身的可能?”
傅宴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口气轻松,仿佛说的不是自己一般,“别忘了这具身体已经不能再修炼了,现在连凡人都不如,即便你好心想放过我,我亦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江舒白从未见过这样的傅宴殊,他仿佛已经置生死与度外,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不再痴念于尊主之位,虽然嘴上说的是恨宋怀,但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恨意。
江舒白有些想不通,他总觉得眼前的傅宴殊有些不太对劲,索性直接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你既然知道自己活不久,为何还要折腾这些事情?你想要宋怀的命,我帮你取了就是,大可不必你亲自动手。”
刚刚数尺远的江舒白瞬间出现在了傅宴面前,他离傅宴很近,近到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傅宴浅薄的呼吸喷在他的身上。
他抬起傅宴的下巴,看见傅宴脸上碍眼的血痕,皱着眉头说:“傅宴殊,是你教我成王败寇,胜者为王。既然你输了,就要学会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