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朔见状,心里顿时也明白了八九分,恐怕父亲已然遭遇不测。
只是为何大娘对自己痛恨到如此,难道以往的时光再也回去了吗。
福伯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周朔到后院,那里躺着一具棺木,小厮们皆披麻带孝。周朔踉跄着,心亦沉到谷底。
“老爷此番到燕阴不久,念及小少爷体弱,交接好生意便匆匆往回赶。少爷素有咳疾,老爷一直记挂在心上,访遍燕阴名医,知晓黄莲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小少爷是肝脾不通,致泄引起。
燕阴乃是平原之地方黄莲长势极其刁钻,多生在高山,苦寒之地。
途径雍凉,华阴山素有小云莱之称。老爷不听劝阻,只身爬上华阴山,采集黄莲,谁知山崖陡峭,失足从跌落。我等赶过去,便没了气。”
周朔闻言大恸,揭开白布。周复俊逸的面容上布满血痕,手中紧紧攥着几根干枯的草茎,它打着卷边,毫无声息。
他终明白大娘为何说他是祸害,若非他同父亲怄气,父亲临走时都不愿见他一面。
若是自己同父亲一道去燕阴,便可以直接在燕阴寻医问药,也不用父亲千难万阻的爬什么华阴山,造成这惨剧。一切都像是冥冥注定,让人措手不及。
料理完周复的丧事,由于周朔尚年幼,家中凡事皆有周娘子打理。
周娘子对他心存芥蒂,整日明嘲暗讽,周朔住的西厢被她撵出,住在下人处,书房也被紧紧锁上,不让周朔入内。
一朝少爷,沦落的与下人无异,下人们皆知晓周娘子的苛刻刁钻,却也是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