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回想往昔之岁月,正如白驹过隙,逝水东流,恍然一觉,与兄初识,已有十余载。
过往种种,依稀如昨,想与兄壮年之时,踌躇满志,系于河山,而今时过半百,惊闻兄今仍披甲御敌,为国事奔走,唯愚弟荒废无为,偏居安处,尚无半分作为,辜负与兄昔日之志,每每念此,寝食难安,只以此书与兄相慰。
今小儿清朗,奉命钦州差行,恐与尊兄相照,弟知犬子无德,难容于世,恨不能亲手将其斩下,以告谢兄在天之灵,然愚弟膝下只此一子,实不忍舍,唯愧疚煎熬于心,昼夜惶惶不安,如此失行失德,亦知日后再无颜面求见尊兄。
愚弟稽首,只此一愿,望兄念及往日之情义,稍稍宽恕小儿,弟惭愧遥摆,以谢兄恩。
不长不短的几行字,落在苏清朗的眼中,像是一根根针刺,扎得他眼睛疼。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将那封书信,小心翼翼的放回到信封中,贴身收好。
只听外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一个人敲门,苏清朗走过去,打开房门一看,竟是蔡钧。
又听蔡钧道:“苏大人,外边来了几个同僚,说是客栈简陋,请我们去他们的官邸居住。”
苏清朗道:“如今钦州形势,刻不容缓,你我既接下皇上的旨意,便只能日夜兼程,争取尽早赶到钦州。
客栈简陋,但住着方便些,且如今夜已深了,咱们明日还要赶路,动来动去反倒麻烦,回绝了他们吧。”
蔡钧嗯了一声:“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不过,他们死赖着不走,非要拜见苏大人你。”
苏清朗叹了口气,神情甚是疲惫:“这一路舟车劳顿,如今只想好好歇息,实在不愿再见任何人,有劳蔡大人回复,就说我已经睡了,不便见客,现在特殊时期,此等繁文缛节便算了,他日再来此地,由我做东,算是今日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