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的纪兴泽看到孙福喜有异样,忙给她把了把脉,见她问题没有隋大牛严重才放下心来。原本还要交代她喝点淡盐水,孙福喜低声笑着说已经喝完了,还说刚刚并非特意为隋大牛准备的盐水,而是为她自己。
孙万贵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眯着眼看了看火辣辣的太阳,就同陈家人打了声招呼,让大家在林子内先歇了歇。
大家喝水歇息时,孙福喜看着地上的草眼前一亮,为什么不编一些草帽戴在头上遮阳啊?!等到了下雨天还能挡雨,再披上草席,穿着草鞋,那妥妥雨中三件套啊!
于是,她又以小宝的名义提议家人们帮着编草帽。她爹娘和哥哥们草鞋、草席都编了,看了她在地上画的草帽后,觉得没什么难度。行动派的纪兴泽比孙家人动手还要早,薅了几把草坐在树荫下就开始编了起来。
紧接着孙、陈两家的人除了动手能力差的孙福喜外,都开始编织起来。甚至连隋寡妇以及还有没有完全转好的隋大牛也跟着行动起来。
为了让孙福喜早点戴上草帽,纪兴泽干脆简化了头上部分的编织,用的是镂空编法,除了帽檐的前面部分编得比较密实外,余下编织的也比较稀松,就这样,他很快就编完了第一顶草帽戴在了孙福喜头上。
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孙福喜总算是缓了过来。见她又生龙活虎,为了不耽搁时间,孙万贵忙招呼两家人起身继续赶路。隋寡妇在隋大牛的坚持下,不顾身体不适继续跟了上去。
不过这一次一行人除了推板车的人需要走在路中央,余下的人能躲就尽量躲在树荫下行走。
孙家人还好,推板车的人手还能有个替换,这轮就由孙万贵替下孙福文。孙万贵叫老三孙福双和老四孙福全去替换下陈猎户,被他给拒绝了。
孙福文在歇了一会儿后,在孙万贵的授意下,再去替换陈猎户,陈猎户这才答应下来。不过怕大哥太辛苦,孙福双和孙福全两个小的还是过去帮着打了个下手。
孙福喜这次也不逞强了,乖乖挂在孙福武后背,时不时的替他擦汗或者挥着袖子给他扇风,扇风时还在想,有个草编扇子也好啊!
于是,在下一轮休息中,听她又有了个新主意,三家人更都没闲着,纷纷薅起眼下还没人抢的草来,孙福喜也跟着偷偷囤了不少的货。
她发现这轮重新再上路,每个人手中都拿着草编来编去,是一刻都不肯停歇。
直到天彻底暗淡下来视野变得模糊,众人才放下手中的活专心赶路。
“前面不远处是宁霞镇,表叔,咱们是进城歇息还是继续赶路?”纪兴泽查看了舆图后朝孙万贵商量。
“明后天,这里也会下雨吗?”孙万贵看了看没有一丝云彩的天不答反问。
“会,”纪兴泽十分肯定地点头,“而且这里的雨势比平阳城还大。”又道,“我之前还感受的不明显,现在来看恐怕得是暴雨,还不只下一两天,可能会下很久。”
“那……”孙万贵犹豫了一下,“如果陈家不反对的话,咱们就继续赶路。”住店要花钱不说,进城的人头费也不少啊!他有些舍不得。
孙万贵找陈猎户商量的结果也是继续赶路。陈猎户家的余钱虽然比孙家多,但是也舍不得花。
隋家母子更不用问,肯定是孙、陈两家去哪儿,他们去哪儿。
“爹,咱们真的要继续赶路吗?”听了孙万贵的安排,孙福全小脸都快皱到了一起。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想吃什么包子了,只想要好好歇一歇,如果有可能,他想倒在地铺上美美地睡上一觉。
毕竟他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除了拼命赶路外,还要和孙福双帮孙福文推板车。他们家的板车还好,没那么沉,陈家的可就不一样了,轮到孙福文时,他一个人推起来十分吃力,孙福双和孙福全就得时不时帮把手。
所以眼下不仅是孙福全,就连孙福双也快走不动了。孙福双也只有十岁,若不是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孩子一直在咬牙坚持,他也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看到几个哥哥疲惫的样子,孙福喜感到十分内疚。她累了有二哥背,表哥也随时做好背她的准备。可是比起她,三哥和四哥也都是孩子,二哥虽然有一些力气,其实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他自己走二十里的路已经很不容易,何况还要背着她这么一个负担。
她挣扎着从孙福武身上下来,为的是让他能歇一歇。要是继续赶路,她决定要走到一步都走不了时再寻求帮助。
她又从孙福武的竹筒内倒了点水浇在洗得发白的帕子上,擦了脸和脖子,这才感觉头没有之前那般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