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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犯那边,见一整天不吃不喝的薛国栋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没有丝毫要去打水意思,谢云凡走了过去主动邀请。

“走吧,好不容易找到水源,咱们也得打些水才行。”

“我就不去了。”薛国栋用沙哑地声音拒绝了谢云凡的邀约,还好心提醒,“你最好早一点过去,不然很难挤到里面打上水。”

谢云凡朝水源处方向瞟了一眼,那里此时呜呜泱泱挤满了人。他道:“现在过去已经晚了,我还想同你做个伴儿,一起抢呢。”他很清楚,眼下这个情况,仅凭一己之力很难抢到水。

“你为何不去叫你两个嫡出的兄长还有那三个年长一些的侄子帮忙?”

“帮忙?”谢云凡苦笑,“刚刚我二哥特意跑过来告诉我,说是我父亲和母亲口渴得厉害,让我多打一些水回来。”他们一向自持身份,又怎么可能和灾民们争抢?所以将竹筒一股脑地交给了他。

薛国栋看了看谢云凡身上挂着、手上拿着近十个竹筒摇了摇头,“原来是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你。”如果是往常他一定会笑话对方,可是眼下他真的笑不出来。

“别说我了,你这样不吃不喝可不行。”顿了顿,谢云凡猜测,“你不会是想以这种方式寻死吧?那可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状元郎了。”

“状元郎?”薛国栋苦笑,“我眼下不过一个戴罪之身罢了!”

“不管你是否戴罪,上一科的状元依旧是你这件事可改变不了。”谢云凡又继续追问,“你刚刚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真的想一心求死?”

“可是我除了等死还能做什么?”原本薛国栋还想要为妻儿朝这个世道讨一个公道,可是在套上枷锁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在异想天开,他一个流放犯,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文弱之人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