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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是一家人之前就商量好的计策。经过了昨天的事,谢云凡对嫡支彻底失望,但一个“孝”字大过天,即使分了家也改变不了他是谢太傅的儿子。除非是让谢太傅主动提出不认他这个儿子与他彻底断亲。

他同杨氏也不是没有商量过和离的事,可是朝廷有明文规定,已经判了流放之行的人,必须等流放结束后才能和离。所以这一步只能等到万不得已之时再说。

这条路很难,但是为了妻儿,谢云凡愿意尝试。为母则刚,杨氏更是直接冲在最前沿,不为别的,为了儿女,她也要冲。

等他们一家平复心情,薛国栋走上前将一个装满水的竹筒交给谢云凡,谢云凡又从谢芳菲那里拿过一个刻着“薛”字的空竹筒还给他。

为了能保住一点水,他们不得以上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还为了多一个作案工具,薛国栋朝之前买通的那个差役将丽娘之前用过的竹筒要了回来。

两个时辰看似很长,可是对于孙家人来说忙忙活活转瞬就过去。还没休息好,差役们再次催促流放犯们上路。

仍然是一个极为难熬的下午,好在今天中午歇息时间长,很快太阳便落了山。这次为了保暖,孙福喜将之前给家人买的旧衣服全都拿了出来,尽管张云娘还没来得及缝补,可是御寒总归是够用。

同样是因为中午休息时间长,他们晚上摸黑行进的时间就必须延长。由于光线差,路又坑坑洼洼,时不时就有人摔倒,有板车陷住或翻车。

好不容易熬到差役找了一处休息处喊了停,大家以为能有水源喝上水,却被告知方圆五里甚至更远都没有水源,让大家有水的省着点喝,没水的早点休息。

这对于口干舌燥走了整整一天路的人无疑是个巨大打击,好多人为了省水没有吃晚饭直接倒头就睡。可是问题又来了,晚上实在是冷,好多人没睡一会儿就被冻醒,这一醒就很难再次入睡,无法入睡就会感到更加口渴难耐。

大人还能熬,孩子们就有些熬不住。流放犯人那边即使冷,即使口渴畏于差役孩子们也不敢哭闹,灾民们这边却哭闹声不止,这边才消停,另外一边又起。

本以为只是右手背破了一个不大的口子问题不大,可还真就应了杨氏之前说的话,现在是在流放的路上,有个磕磕碰碰都有可能要了人命。谢芳菲才躺下不久,就发起了高烧,说起了胡话。

胡话中多是谢夫人对她挑剔不满以及谢芳菲道歉之词,听得杨氏再一次哭红了眼。

“怎么办啊夫君?得赶快找个郎中过来给芳菲看看。”杨氏又是焦急,又是心疼。

“可是咱们手上没有钱,这里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上哪去找郎中?”这让谢云凡禁不住想到了薛国栋,他为了救川儿花光了所有私藏的钱,结果回来后不仅川儿,就连蒋氏也没了性命。他怕自己走后也会发生同样的事,既想去找郎中,又怕离开很是矛盾。

“要不你去找昨天那个恩公过来给芳菲瞧瞧?”杨氏一下子就想到了纪兴泽。

谢云凡听后眼前一亮,“好,我这就去求恩公。”

“先等等!”在他要离开前却被杨氏给叫住。

“你先去寻父亲和母亲,看看他们对于芳菲这件事如何处理?对了,”杨氏又道,“孩子他二伯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放过。还有,只是让你去探探他们的口风,闹上一闹,你得尽快去找恩公才行。”

“我明白。”

结果谢太傅说这是后宅之事他不管,这么多年他也是一直这样做的并不意外。谢夫人一顿哭穷,说是他们手里的钱早就花光了,还控诉差役们黑心。谢云安说他们讹人,谢芳菲只是破了个小口子很快就能长好,根本就不用花钱请郎中。

一气之下,谢云凡朝谢太傅磕了个头,“父亲,如果芳菲有个三长两短请原谅儿子不孝,儿子定会杀了罪魁祸首后以死谢罪!”

“你!”面对这种红果果的威胁,谢太傅差一点突出一口老血,“你还真是个不孝子!

“父亲保重!儿子还得找人去救芳菲,如果芳菲真的没了,儿子定然说话算话!”最后一句他是故意说给罪魁祸首谢云安的,临走前还不忘投给谢云安一个冰冷的眼神。

谢夫人并不担心谢芳菲死活,她担心的是这件事会不会对二儿子不利。于是冲着谢云安吼道:“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过去瞧瞧老三说的是真是假?”

谢云安也真被谢云凡最后的眼神给吓到了,可是当他看到谢芳菲真的处在生死边缘的时候更怕,吓得赶忙回去寻求谢太傅保护,毕竟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只有他们父亲能镇住老三。

没错,这是一家人之前就商量好的计策。经过了昨天的事,谢云凡对嫡支彻底失望,但一个“孝”字大过天,即使分了家也改变不了他是谢太傅的儿子。除非是让谢太傅主动提出不认他这个儿子与他彻底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