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轻甲士兵严阵以待地坐在她身边,而她阶下囚一般戴着抑制手环,对面还有一个总管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熟悉。
一切都从诺温迪监狱运送她的囚车开始。
一切也都将从另一辆囚车上结束。
四年的时间,她证实了自己荒诞的身世,也目睹了一场跨越国界,僭越道德的反人类实验。
但这些似乎都不再重要,她仔细在脑海里回想着这几年,色彩最浓重,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个一身白衣,落满阳光的人。
在他那里,她只是自己,不是影子,不是任何代表利益和情感的符号,而是一个渴望被偏爱的人,像一颗种子,得到了园丁精心的培养,理所应当独占了所有的阳光和雨露。
游沐青撑着下巴,安安静静坐着,温和的光线透过窗在她脸上忽明忽暗闪烁着,她比过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沉静。
第一帝国医院。
牧温言才刚刚醒来,她在营养液里浸泡了多年,身上的皮肤早就皱到发红,人也虚弱不堪,说话语气飘忽到像要随时断气。
身边不少人都劝她休息一会儿不要着急,但她却仍然执拗地看着门口,无力的手松松抓着被单,好像等的不是女儿,而是一个早已沉疴的执念。
“上将……”
不知是谁刚刚开口,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病房里马上安静下来。
只有外面的声音簌簌,隔着墙壁,听在牧温言耳里,飘渺到似乎来自另外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