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晏归荼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茫然。
花逐月倾心于他?这怎么可能?花逐月执掌惩戒堂,行事比须眉尚且果敢狠戾,在情爱一事上必然也是这样雷厉风行,又怎么可能踯躅百年却不敢说出自己的心意?
这必然是钟铭在唬他了。
旁边的凌江羽见晏归荼陷入沉思,更是立刻开口打断道:“师尊不要听他胡沁,他必然是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编个谎话来诓你,想让你分心。”
晏归荼深以为意地点点头:“为师也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凌江羽看着花逐月离开前回头往他们这个方向望了一眼就知道,钟铭说的是真的,花逐月的确对师尊有不一样的感情。
还好,师尊对这方面的事物向来反应慢一拍。百来年了,竟然对此毫无察觉。
晏归荼冷笑一声:“阿年,还不把大礼奉上?虽然碧姝仙子不能亲自接了这份大礼去,到底也是本座对你们朝家的一点儿心意。”
他话音一落,司华年便将肩头扛着的人重重地摔了出去,就连地面上的汉白玉地砖都被撞碎了好几块。那人被率甩出去以后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直到双方中间才仰面朝天地停下。
众人这才看清那气息全无的人的容貌,那竟然是已经失踪了一天一夜的朝家嫡长子朝旭阳。他胸前还有一道已经凝固的伤口,暗红色的鲜血沾染了他大半个胸口的衣裳,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我儿!”朝渊心中一痛,就要扑过去将朝旭阳的尸体抱过来。
只是他刚刚往前走了一步,一道锐利无匹的剑气就朝着他的身前逼来,逼得他不得不后退一步,而他方才站立的地方竟然被晏归荼发出的剑气割开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纹。
“啧啧,”晏归荼竖起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两下,“虽说这是份大礼,但现在还不是拆礼物的时候。”
“晏归荼你欺人太甚!”朝渊看着自己儿子的尸体简直目眦欲裂,晏归荼带着朝旭阳的尸体上山,这简直就是把他和朝家所有的面子、尊严都裹到一起放在脚底肆意践踏,“你仗着自己修为高深杀了我儿便罢,技不如人只能怪他自己,只是你居然如此凌、辱他的尸首,真的就当着世界上无人能制裁得了你吗?”
“嗯?你觉得这还不像一份礼物吗?”晏归荼沉吟片刻,回头对着凌江羽挥了挥手。
凌江羽的唇畔勾起一抹淡笑,只见他上前几步,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一截红绳,在朝旭阳的小拇指上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又端详了片刻调整好角度,这才满意地收回手看向那一群朝家人:“这下总算是礼物了吧?”
那语气中带着几分嫌弃,像是在批评朝家人的不知好歹。
朝渊差点儿被他的动作气得两眼一翻就当场昏过去了。
凌江羽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根手帕擦了擦手,又轻佻地将手中丝帕扔到朝旭阳身边,微微勾起唇角:“顺便说一句,这人不是我师尊杀的,是我杀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
要说晏归荼杀了朝旭阳,基本上没有人会怀疑。但要说朝旭阳是折损在这个青年人手上的,他们打死也不肯相信。
“没事儿,待会儿你们就会相信了。”凌江羽隐藏着自己内心微微的兴奋情绪,轻轻地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他会让他们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