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哭么?”
“嗯?”
“为什么还没有开始哭?需要酝酿情绪么?”季沧海声音充满期待,真情实感地等着安再嚎啕大哭。
“为什么要哭?”安再翻了个身,困倦让她没力气多想对方这又是在抽什么疯。
“你不就是这个样子的。每次输了比赛人前笑嘻嘻背后哭唧唧。你躲起来哭了多少次,当我不知道么?”季沧海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说话都忍不住带上一层笑意。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安再本能素质三连。
“你哭吧。”
“你神经病啊~”安再不耐烦,哪儿有追着让别人哭的?又不是什么晚会节目!
季沧海沉默,停顿了一会儿才悠悠说:“你不哭,我怎么有理由难过?”
“嗯?”
“或者说不好意思难过。”季苍海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和安再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一直觉得,无论振奋还是失落,赛场上的情绪就留在赛场上,走下台,一切都是重新开始。职业选手不应该被过去的情绪影响判断,只要开启下一局,一切皆有可能。春季赛决赛是我第一次经历重大比赛的挫折,那时候我还是觉得,没必要为了改变不了的结果失落。所以一切照常,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季沧海从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今晚开了这个口子,连他自己也拦不住自己。
“可是那天晚上看到不,听到你在哭,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负面情绪有了发泄的理由,好像自己所有的失望都跟着你的眼泪排出体外了。那时候我觉得,看着你哭还挺好的。”
“屁话。”安再莫名打了个嗝,大脑神经也抽了一下。
“今天今天比赛会输成这个样子其实其实是我的问题”季沧海直勾勾盯着天花板,苍白的顶面零星坠着几点华而不实的装饰。墙影晃动,像催眠的钟摆一点一点蚕食着他坚硬的外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