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纸有那么好看”
季沧海揣着手靠在门框上,他在那里站了半天,始终低着头石化似的的崽子竟然没发现他季沧海迈着方步走过来,猛然抽走了安再手中的纸。
“哎”安再急眼。
季沧海将纸片举过头顶,对着灯像鉴定纸币真伪似的来回研究:“楚辞。这是电话微信就是刚刚出去那小子吧”
“你这人有没有礼貌”安再炸毛,原地跳起将纸条抢了回来。
季沧海受了呵斥全无羞愧悔过之心,双手插着口袋半弯着腰,让自己的脸和安再的脸保持在同一水平面上,像看怪物似的审视安再。
“干嘛”安再翻了个白眼想呼过去一巴掌,刚抬了个指尖后知后觉发现不对
“你刚刚看到楚辞了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来多久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ai只知道自己和楚辞在一起,可绝对不知道她把楚辞带到训练室来了啊这神出鬼没的土行孙季沧海到底来多久了有没有听到什么安再刚放下去的一颗心立时又提到了嗓子眼儿。她这一天一天心脏跟坐过山车似的,这样下去,就怕等不到她正常退役先来个心肌梗塞吧
季沧海始终保持着弯腰低头的姿势,安再能看到他的眼中似乎有一层莫名其妙的笑意,笑得她毛骨悚然。
完蛋了
“季沧海,你知不知道你似笑非笑的样子很欠揍”安再扬了扬下巴,摆出一种鼻孔看人的傲慢角度。
“是么我觉得欠揍的样子还挺帅的。”季沧海的笑意更深了,像是在看路边听着锣鼓点杂耍的猴子。
“你听到了”
“你怕我听到”
“你到底听到多少”
“你怕我听到多少”
当你想要快速得到一件事的答案时,抛出的问题却像一颗壁球被无限反问顶回来,这无异于在燃烧的灶台上泼了一勺子油。安再现在就是那个火冒三丈的灶台。
之前ai正式准备和zai搭档接手辅助位的时候,陆元曾给ai总结过一本“崽子使用说明书”,里面写到要把握崽子的情绪并不难看眼睛。安再的眼皮就是他危险的开关,眼皮打得越开眼睛睁得越大就越是柔顺可欺,眼皮垂得越低眼睛眯得越小就越危险。当崽子开始闭上眼睛深呼吸的时候,不要犹豫,快跑
此时的安再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被盖上了一大半,楚辞的天降带给她的心理压力是巨大的,而季沧海拱起的火气是巨旺的。安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住了季沧海的衣领,腰间用力一个冲击势头将人死死钉在了桌面上。
“回答问题”
事到如今她豁出去了,滔天的怒火让她只想杀人灭口。季沧海韧性不错,下弯的腰身贴住平坦的桌面,桌上不知什么东西凸起膈得他后腰生疼,季沧海蠕动着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似乎完全没有被崽子突然而至的攻击吓到,反倒伸开两臂凌空中画了个半圆将手枕在脑下。
“你打得过我么”
“季沧海”
掐死他好像掐死他怎么办
咚咚咚。
门口响起三声淡定的敲门声,及时打破了室中升腾的紧张气氛。
“你们在干什么”
陆元一脸错愕地站在门口,看着两人诡异地压制姿势,仿佛正在目睹一场队内杀人事件。
“崽子可能刚赢了比赛兴奋过头了,要扑到我”季沧海一脸无辜。
安再松开紧握着衣领的手,直起身子,冷漠地理理衣服,根本不想接这个人嬉皮笑脸无厘头的答话。
“你来做什么”安再问。先是季沧海,然后是陆元,这两个人不在庆功宴却一前一后来到训练室是巧合还是
陆元被安再怒气冲冲地问话吓了一跳:“我我让小季在走廊等我,我上楼去那个东西。”
安再深吸一口气,也罢,无论季沧海听到多少,此时都不是继续谈话的机会。反正庆功宴后他们要回房间,那时候没有人打搅再问也不迟。没听到最好,听到了谅他也不会到处乱说。
安再冷着脸不再纠缠,甩头走了出去。
陆元目送崽子阴冷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回头看看保持着躺桌姿势研究天花板的季沧海:
“你又干什么了怎么就把他惹成这样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