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艰涩道:“爹也同你祖父说过了,爹也没法子啊,一个是爹的亲娘,一个是嫂嫂,总要给你大伯面子的。”
李轻颜冷哼:“父亲顾及祖母的心情,顾及与老太太的母子情,顾着与大伯的兄弟情,顾着与大伯母的叔嫂情份,您家里的人全都顾到了,却只不把娘当家人,不把兄长和嫂嫂们当家人,在您心里,您的原生家庭总是最重要,排在第一的,娘亲与兄嫂们的感情和利益都排在后头。您自己都不愿当西宁举的当家人,大伯与大伯母又如何不欺凌你和母亲?”
“阿颜……”二老爷既羞愧又委屈:“咱们李家以孝为先……”
“没让您不孝,是不能愚孝,孝也要有底线,若老太太是个通情达理又贤明的人,您可以多孝,可您看看她现在做的事……”
“可也不能分家啊,你祖父是不会同意的。”
“那您说怎么办吧!”父亲油盐不进,李轻颜也来了气,赌气道。
“我……”二老爷也不知该怎么办:“我这就去说你祖母一顿。”
还是这样,一点用也没有!
“阿颜,明儿找人来,把这宅子卖了。”二夫人道。
“刘阁佬那宅子?”二老爷问。
“是西宁府,咱们现在住的这个。”二夫人大声道。
二老爷愣住:“卖了我们住哪儿啊?”
“我与儿子媳妇住去,你去东宁府吧,同你爹娘住去,反正你这辈子也离不开他们。”二夫人说完起身:“西厢房收拾出来了,今晚你住。”
“夫人,夫人……”二老爷急了,追了出去。
李轻颜望着父亲亦步亦趋的样子又觉好笑,父亲母亲夫妻感情还是很好的,父亲很宠娘亲,也很听她的,在娘面前小意温柔,也还是很护娘亲的,只是在亲娘与妻子之间,他没做好协调,夹在中间难受。
其实老太太也不是个很有头脑的,这个家,大夫人就是祸根子,也是坏了一锅汤的老鼠屎,老太太常常被大夫人调唆着,加之又势力,欺软怕硬,捧高踩底,这才让这个家没有安宁。
老太爷为官清正,在官场上自有自己的一套,却太书生气,治家无方,太纵容妻子了,大老爷更是个耙耳朵,由着大夫人搓圆搓扁,还很护短,当然,也自私。
每回大房与二房生冲突,大老爷只护着大夫人,根本不讲道理。
二老爷想哄夫人,结果被关在房外,硬是没让进去,第二日一早与老太爷一同被召进宫了。
李轻颜当真找来了买主相看宅子,李家在京城名声很好,在朝为官的男人清正温和,不欺下也不媚上,女眷也礼数周到,从未与外人生过嫌隙。
便是大夫人,出了门也还是注重李家名声的。
所以,当李轻颜动用保利行的人,将李家二房要卖宅子的话放出去后,来看房的还真不少。
自然惊动了大房,大老爷昨天吃了大亏,今日请假养伤,大夫人昨儿个也挨了打,一肚子的气没地儿出,听说二房要卖宅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赵鸿晟还在府里,又不敢来西宁府闹,便把大老爷狠骂了一顿,怪他窝囊没用。
大老爷的官职确实没二老爷高,两个儿子止步于秀才,这在人才济济的李家,简直就是耻辱,好在二儿子争气,参加科举得了个同进士出身,在大理寺当了个五品郎将。
二房儿子个个争气,这些年,老太爷没少夸老二一家子,大老爷很憋闷,好在老娘偏心他,所以,当大夫人欺负二房时,大老爷总睁只眼闭只眼,不但不愿意调解,反而有种报复的快意,谁让二房样样都强他一头的。
“她想分家?”大老爷被骂烦了,不敢回怼,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