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她声音低了些,“于大人而言,不过是添副碗筷的事情,可与我而言,是跳出火坑,我若被大人送回府中了,继续待下去,也更让他们愤恨。为了这个,我什么都能忍。”
忍?
沈思潜看向她,“还是头一次,有人在我面前用这个字来,我这里,竟然只能让曾小姐忍着才能留下来。”
曾囿离抿唇,“非是我针对大人。只是即便我是个女子,也不想这样任人摆布。”
而她,当真对沈思潜没有半分私情。
“如若当然大人不弃,我以后定会还大人今日的恩情。”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竟是不愿意还要这样感谢他。
沈思潜觉得有些好笑。
还?她拿什么还?
一个世家女子,离了家,她想走多远,又能走多远?
沈思潜放在膝上的手蜷着,面上没什么表情。
曾囿离没去看沈思潜的脸,怕自己一时克制不住情绪,被他看出什么来。
曾家待她确实不太好,曾囿离上辈子一直觉得委屈,可后来经历了些事,反倒快要忘了,有一点她说了谎,那就是曾家在教养上从来不苛待子女。
像他们这样家里的官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人,最怕家里子女惹事,是以她父亲对他们的教养都极为重视,以防他们祸从口出。
曾囿离只低头看着沈思潜膝盖上的手,不再言语,任凭沈思潜自己去想之后的事情。
女子示弱的方式有很多。
并非娇弱顺从的才惹人怜惜,像她这样,不愿屈从的也会。
她赌的不过就是沈思潜不喜欢那柔弱无依非他不可的这一种。
过不多时,那只指骨分明的手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