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骤虐的空地下,分成两股人流,一股领帐篷、一股领日用品,和谐的场景和顽劣的境地分外不搭。
原青延派发完帐篷,先找了个地方把自己的帐篷驻扎好,而后挨个检查其他人的安全隐患。
一些细碎、繁杂的工作做完,天色又暗了大半截,原青延拖着壮硕的身子,拉开帐篷链,一头扎到了铺平的被褥上。
他的身体已经习惯了高强度,再苦再累,外人都看不出任何端倪,他自己也感觉不到,只有躺在床上,那股疲惫感才泄洪般四下喷炸。
原青延紧闭着眼,右手滑到紧紧扣在最上方的扣子前。
第一颗刚解开,他猛地睁开眼,如刀削般硬阔的脸往旁边侧去——那里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的,就睡在他旁边。
原青延咬着牙,咬肌因此鼓起来一些,目光一如表情般冷厉黑寒,他冷冷朝闯入者道:“什么人,跑我帐篷里做什么?”
旁边的人很老实很乖,不会乱动,呼吸声都是轻轻的。
他睡得熟,没搭理原青延。
原青延伸过大手。
他是常年握枪的人,那只手宽大有力,指节粗长,皮肉上起着粗粝的厚茧,轻而易举便擒住了身侧的人。那人被攥着手腕,受力往前倾了倾,几乎钻进了原青延怀里。
原青延第一反应是,这人细皮嫩肉的,特别软,他再用点力,这人就活不成了。
第二反应是,香。
和他所交涉过的,那些庸脂俗粉、刻意喷香水的人不同,这股香味淡淡的,从衣领散出来,不张扬也不惹人厌烦。
太奇怪了,又香、又软。
大教官前半辈子都在死人堆里过活,和一帮大老爷们相依为命,他印象中,所有人摸上去都是又硬又硌的,放鼻子前还有股酸臭汗味,哪里碰过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