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尘疯了,各种意义上的。
他匆忙赶到医院,只看到病床上戴着无菌面罩的闻故,面色苍白,毫无生气。
温尘攥紧手指,踉跄着脚步走进去,推了一下闻故的手臂,让他别睡了。
但闻故紧闭着眼,没有理他。
闻故是长得很好看的,面容没有一丝烟火气,即使唇色白如浆纸,也没看出多少狼狈。
只是过于安静了,他的眉眼其实还是笑起来更好看。
只不过现在已经做不到了。
那个会对他笑、会揉他脑袋的人,倒真像一尊神像,神灵已经重归天上去了。
可是凭什么,招惹了人间的人,凭什么就这么回去。
温尘的怒火来得突然,他眼睛骤然一缩,伸手把旁边杂七杂八的仪器通通推倒——
“滴滴滴!”
“滴滴!!滴滴滴!”
比人还重的仪器就这么倒在地上,病房里响起尖锐的警报,走廊里响起凌乱的脚步,赶来的医护人员就见温尘僵立在一片狼藉中,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森然。
地上全是破碎的玻璃渣子,浓稠的血从温尘手腕流下来。
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他们神经紧绷站在门口,注视着温尘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再做出更出格的事。
可是他不会了。
因为无论他怎么发泄,怎么折腾,病床上的人都始终安静阖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