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临清洗好伤口回来,看到的便是这副场面。

包厢里键盘、鼠标、座椅归位,窗明几净,地面上没有一粒尘埃,灯光一打近乎反光。

几个混混肚子里的墨水加起来不够二两,戴着痛苦面具靠墙写忏悔书,一群人写得一脸便秘色。偏偏姜予年闲闲站在一边,时不时撩起眼皮扫一眼指点,不准偷懒蒙混过关。

一个红毛正奋笔疾书写狗爬字,他走到人旁边:“这个语法结构不对劲啊,别急,九年义务教育把你漏网了,我这不是又把你给捞起来了。学习什么时候都不晚,你当场学当场改,改对为止。病句连篇也敢出来跟人打架?”

“怎么字只写一半?你心不诚啊,不想出这个门了?”

红毛:我他妈要是诚心学至于混成这样被你欺负?

坐在电脑跟前,穿着十三中校服的长发学生肩膀不住颤抖,显然在克制笑容。

假发已经稳稳当当戴好了,他这时看起来就像个甜盐挂的女高中生,只是明显的喉结昭示着他的性别。

见褚临从洗手间回来,手腕处的伤口清洗好,滴滴答答淌着水,陶可伸手晃了晃手机:“刚才下单让快递小哥送药上门,估计再过十分钟就到了。”

姜予年终于大发慈悲,不在混混后边指指点点,他走过去低眸望着那只冷白劲瘦的右手腕,划痕深刻突兀,他眉头微皱。

褚临察觉到他的视线,下意识将手往后掩了掩。

“手腕怎么样了?”

“只是看着严重,敷完药过几天就能好。”

姜予年点点头,掏出手机示意:“刚敲的医药费,我转给你。”

褚临从电脑桌前拿过手机,这才看见不久前有人给他发的消息,身形一顿。

转完账,姜予年目光扫过妥帖放在电脑桌上的书本,再看向褚临时,深有几分遇到同道知音的欣赏与惺惺相惜。

他抬手拍了拍褚临肩膀,吾道不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