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谦辞这两日就要去京城,她得赶紧准备路上需要的东西,带着宁有余在县城转悠一圈,最后走到西市的一个拐角处。
拐角阴凉处蹲着几个人,有老有少,不过这些人脑袋上插着黄草。
黄草的意思就是自卖自身,没有牙婆没有中人,买了之后直接去衙门在卖身契上盖一个章,从此生死就掌握在主家了。
虽说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但是在有些时候,买卖才能挽救一个人的生命,宁宴心里虽然有些抵触,不过,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因为一个没影子的人权,就放着宁谦辞一个人去京城。
书童是必须有的,就算宁谦辞再怎么有出息,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放在后世还没有出校园,可不是得找个伺候衣食住行的。
宁家肯定不会给宁谦辞准备书童的,她如果再不关心一下,宁谦辞去了京城,孤零零一个人……
“有识字的吗?”宁宴问完就后悔了,如果识字又怎么会自卖自身吗?
沉默在这处地方存在好一会儿。
突然响起一道弱弱声音:“大娘子,只是认识会读会念不会写可以吗?”
说话的是个少年,脸上些脏兮兮的,脖子跟手也沾着泥巴,不过,手上虽然脏了写,但是指甲却是干净的。
“你认识字?”
“认识几个?”
“哦,说说你的身份。”
“好。”少年讲话很有逻辑,几句话就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了。
少年叫容卿忱,是个戏班子培养的乾角,只是,容卿忱还没出师,戏班子就散伙了,班头因为惹怒贵人几板子下去,小命没了。
容卿忱跟着班头的小女儿一起逃出来,经过通县的时候,是天公不作美,一场大雨,班头家的小女儿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