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对藐视皇权之人的惩罚,而穿着朝服的人,则是一切危机的根源。
这一刻陆柒无比清醒地意识到,冥界若是一处死亡之海,冥主便是其中最疯狂可怖的滔天旋涡。
伴君如伴虎,不论人间还是冥府,都不例外。
“是吾一时忘记收敛术法,抱歉,”宁霁玉嗓音清冷,并不能听出什么抱歉之意,“将军无事吧?”
陆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回倒是并未受到法术阻挡,玉珠之下,他眼尾的红痕分毫毕现,甚至比昨日还要耀目,像是哭过的样子。
陆柒一时拿不准宁霁玉的意图了。
方才故意不收术法,大概是为了证明昨日他所言非虚,更是给“一身反骨”的自己一个警告。
可眼下宁霁玉向自己表露出这般脆弱的姿态,目的又在何处?
昨日自己还“担心”他那副样子被他人瞧见,恐要露出破绽,原来终是自己可笑地多思。
饶是他一贯冷情冷性,此刻面上也不由一阵青一阵白。
然而宁霁玉似乎并未注意到或说是根本不在意他的异样,仍是那副眉目清冷无悲无喜的样子,墨色的串珠在他眼底投下细碎的阴影,叫人愈发难以参透。
强迫自己忽视掉心底的古怪之感,陆柒冷声道:“如陛下所见。”
“将军既已收拾停当,便随吾一道走吧。”宁霁玉轻笑一声,下一瞬,便是一个弹指,二人已然来到一处陌生的所在。
“此乃朝堂之后,上回阿元不敢带你来,只是因为他并无权限,将军莫要多思。这是君主休憩之所,再往前走,便是大殿,”他转过身去背对着陆柒,不知在想些什么,“冥界虽设百官,大殿亦为议事之所,但实在生杀予夺,皆在吾一人手中;或战或和,也不过随吾心意。”
“人间亦是如此,君权至上,众生如是。”陆柒不懂他的意思,斟酌答道。
“将军……真是这么想的么?”背对着陆柒的宁霁玉,面上闪现了一丝复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