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柒不敢再看,匆忙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接下了虎符。
指尖在触及虎符的一刹那,便有一阵磅礴强大的力量在他体内奔涌起来,叫嚣着要挣脱牢笼,去往更广阔的天地。
与此同时,他脚踝上缠着的链子,也久违地收紧了一下。
这段时间由于他表现的一贯“乖顺”,和宁霁玉见面的时候也少得可怜,这链子许久不曾发作,以至于陆柒险些要忘记了它的存在——
而此刻它的“警告”,无疑是在陆柒心头泼下一盆冷水。
陆柒面上毫无破绽,心里却已是冷了半截。
冥主果然不曾变过。
“你们也是,还在这里愣著作甚!该做什么便去做什么!”面对这帮恼人的臣子,宁霁玉便没有了先前的好脸色,厉声道,“一个个都道行军打仗、抵御外敌不是儿戏,如今有人主动请缨担下这等重担,尔等无能之辈,还不止尽快筹措粮草、调派兵力么?”
首辅和次辅气得脸上无光,勉强绷住了对冥主最基本的礼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陆柒走在最后,正要跟上,便听宁霁玉道:“陆将军留步,孤还需与将军商谈排兵布阵之事。”
冥主语气镇定自若,陆柒不疑有他,关上门后便恭敬地站立在宁霁玉左近之处,与他稍稍拉开了一段距离。
见人都已离开,宁霁玉总算松了口气,原本还勉强能看的脸色此刻几乎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他的指尖正抵着自己的心口一阵按揉,试图纾解不断翻涌的混浊之意。
见陆柒这般“躲”他,宁霁玉强撑道:“陆将军站那么远作甚,吾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不是洪水猛兽也胜似洪水猛兽了。
对方意味不明,语意晦涩,陆柒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宁霁玉不再管他的避之不及,自顾自说完了自己的安排,末了方望向陆柒,全然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陆柒不曾想到他说只是商谈北境之事,便当真只是商谈北境之事,又或许,这只是对方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