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了六中门口,对面就是一家隐蔽的、对未成年人开放的酒吧,他在门口徘徊,又跑不掉,只得跪地趴在马路中央。
那些人从酒吧里鱼贯而出,数量增加,越来越多,密集地充满了整个街巷。
他们人手一把刀,从四面八方扑过来刺到了原曜的背上,不仅仅是刺,还用刀片一下一下地刮他的肉,用带着倒刺的木条抽打……这些画面,蓦地就和原曜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吻合重叠了。
“咚!”
原曜好歹有一百五十多斤,直接坠床的声响不小。
许卫东和于岚贞都是军人出身,身体素质好,个头也高,家里的床全部配得高,这一摔可把原曜摔疼了,直接后脑勺着地,整个人瘫在地上还在发蒙。
厚重的被褥纠缠在身上,他暴躁地想要抽身,又扯不开。
原曜粗喘着气,大口大口地呼吸,像被人才掐过脖子,已经分不清现在是梦还是现实。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现在应该是还在许愿家里。
但下一秒,他又被拽进了梦里,那些手持凶器的人又如潮水般涌来,把他拍到了满是礁石的岸上。
墙上时针走到了凌晨三点。
今晚打扫完值日卫生后,原曜没有去吃夜宵,而是把书包暂时寄放在六中门卫保安室,然后按着白条说的那家“校外小巷子”顺藤摸瓜,找到了那家酒吧。
原曜问吧台要了杯金汤力,选了个不惹眼的位置,一个人坐到凌晨十二点多。
他这么一掉下来,许愿也醒了。
虽然没在同一个房间睡,但原曜掉地上的声音够大,许愿又被蚊子嗡嗡嗡地闹了一晚上,半梦半醒的,被惊醒时都还在挠腿上被咬的包。
“怎么那么多蚊子啊……”
许愿整个人都快缩进被子里面了,还是挡不住蚊子的声音。在这种时候,蚊子的嗡嗡嗡比交卷铃还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