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陪着许卫东在楼道里抽了一根烟。
他们俩谁也不说话,也不觉得脏,屁股直接坐在楼道上。许卫东还是直不起身体,靠在楼梯栏杆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出钝响。
咚咚、咚、咚咚——
许愿说,爸你轻点儿,原曜睡觉浅。
以往许愿闻不惯那味儿,许卫东几乎不在他面前抽烟。楼道里,烟雾缭绕间,父子俩沉默好几分钟,对视一眼,许卫东先开了口。
他问,你觉得这事儿多久告诉原曜合适?
许愿摇头,说现在最合适。
历年来高考前瞒亲人去世消息的多了去了,但是原曜心思如此细腻,瞒不了多久的。而且,如果有不对外、隐蔽的遗体告别仪式,原曜要是没参与到,对他更是双重打击。
许卫东摆摆手,说这几天先这样,先把元旦熬过去。这边禁毒办的领导是原向阳的老战友,市局也知道他们家里情况,还没决定如何通知善后。
一根烟抽完,许卫东捏着烟屁股,抹了把眼角。
他说你先进去,明天还要上学呢。我再坐会儿。
许愿麻木地点头,回了房间里,四周安静得像听不见自己的呼吸。
他上床后拿出手机看时间,感觉脑子里所有思绪乱成一团,现在已经差不多快凌晨五点了。除了时间外,他还看见原曜在十二点左右发来的消息。
——睡不着,好想你啊。
后面跟了个“呜呜”的表情包。
是一只小柴犬双眼饱含泪花,正在求投食求爱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