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捧着碗笑,说,“你看我就不闹!”
许卫东给原曜夹菜,非常满意,说:“我儿子这点胜过许多人,容易知足,给点儿甜的就心软了。”
许愿一口饭卡在喉咙里,咳嗽好几声,顿时有种“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的错觉。
他爸还说,“小原呐,你和许愿既然读了同一所大学,要多照顾照顾他,可别去了大学天天玩儿然后挂八科劝退……”
许愿暗自戳米饭,应该不至于吧?
原曜一口一个答应,听得许愿心中发毛,怕原曜把大学当高三那样练他。临考前那一两个月简直生不如死,睡觉说梦话都在背公式,好在分数没辜负他。
一定是他临考前没上天台对着夕阳许愿,所以才这么幸运。多亏考前一天心慌得完全忘了祈福这件事。
瞎许愿这个习惯不好,以后要戒掉。
夜里九点,雨小了些。
阳台上垫花盆的石板一片薄光,一股独属于夏天的潮湿气蔓延入屋内。
原曜重新将帽衫的帽子扣到脑袋上,遮住他才理过的一头黑硬发茬。
他那对耳朵卡在帽衫边,耳垂连着下巴的线条比一年前更加明显,个头也冒高那么一小截。
他来过不到三百六十五天。
却已经脱胎换骨成为了一个完全有能力谈自由、谈担当的男人。
原曜那么随意地站在许家大门边,单手往外提行李箱,楼道的灯光打在了发顶上——
“走了哦。”
他朝许愿打招呼,又对从沙发上起身的夫妇挥手作别,“岚姨,许叔,有空我一定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