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叶栖跟着转身离开的康夫人踏进了门口。
江恪本也要跟上去,却被方仲辞拽了回来,让他先稍微等一下。
两人停在门口,直到方仲辞完全听不见康夫人和叶栖的脚步声后,才开口问道:“康教授是个怎样的人?他……有可能在鉴定方面作假吗?”
江恪立时偏过头去:“不会的。”
停了几秒,江恪又重复道:“不会的。”
方仲辞长吸了一口气:“以前叶栖和我闲谈的时候说过,人只有在不确定自己想法的时候,才会反复重复所说的话。”
江恪默然。
当他听到方仲辞说正在追查的这份鉴定是出自十二年前时,就已经开始觉得巧合了。而当他亲眼看见一向荣辱不惊的康夫人对叶栖的询问产生巨大反应时,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这其中的复杂。但他不想承认。
许久,江恪才缓缓松开咬紧的牙关,可咬字却仍旧不清晰:“康老师不仅授我课业,还替我指点过人生道路。他是个……很好的人。”
江恪的脑子里过了很多形容词,临到嘴边的时候却只剩下一句苍白的“他很好”。
“康老师十二年前去世,死于自杀。但回想起来,我却从来没发现过康老师有任何自杀的倾向。”江恪的喉口一紧,“当然,如果他真的不想露出破绽,其他人也确实发现不了什么。”
“很长时间我都不能理解康老师的决定,他明明事业有成,家庭和睦,活的令人羡慕。但后来我想明白了,旁人见到的幸福和自己的切身的感受是两回事,我们无法用主观去衡量别人。”
说完,江恪冷嗤了一声,像是在嘲笑自己曾经的想法。
这样的情绪在江恪身上实在少有,方仲辞忽然觉得有些愧疚,低声的道着歉:“对不起,或许我不该找你。”
江恪看了一眼方仲辞,边转身边说:“刚和你说过,自己的感受是无法丈量他人的。你以为的不该,对我来说或许不是。”
方仲辞一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概很久之前,方仲辞也是听过这番话的,那时好像还是叶栖在劝慰自己,不要因为主观的觉得对他好就想方设法的将他推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