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荏就这样等待着他计划的所有环节尽情发酵,直到去年9月,他从峒峡村吴同父子用于分尸的野楼里,取出了半个头颅,毫无波澜的扔下湍急的河流。
宋荏的声音突然加重:“方仲辞,所有人都是因为你才会落到不得好死的下场,你就是满身负罪。”
这句话正戳中方仲辞心底的埋藏最深的自责,他像是蓦地被什么扼住喉咙,呼吸开始短促起来。
他的脸胀的通红,在断续的呼吸下勉强挤出了一句话:“费这么大心力,就只为我这样一个不值一提的人吗?”
“不不不,不是不值一提。看着你这样一个被他们奉为楷模的正面人物跌下神坛,一步步崩塌、绝望、折服,不是很有趣吗?”
“而且,我要向全世界证明,你不会是例外,定律是永远不会被打破的。”
听到这,方仲辞竟然笑了起来:“真相就只是这样吗?那距离我成为淤泥,还差的远呢……”
在断续的笑声中,宋荏眼中的平静骤然碎散,蓄力一脚横踢在方仲辞胸口。
方仲辞哐当一声重砸在舱壁外,不堪重负的喷出一口鲜血。
可这一脚反而将他眼神中的坚定固在眼底,再不肯有丝毫减退。
宋荏松了一下脚腕:“不够吗?”
他的指尖大力掸过裤管:“方仲辞,你以为方天成为什么要收养我?我为什么在17岁那年能从方天成的严密监视下逃离?又为什么,我能毫无阻碍的更改身份信息,暗藏在你周围?”
“你了解方天成吗?24年前,他把你丢在村口的深夜,难道不是拿你当做诱饵?还有你母亲,究竟是主动舍身,还是被迫身亡?别傻了,方仲辞,这世界根本不是你想象的世界。”
“可笑你等待的所谓光明,永远都是被晦暗洗刷的残渣罢了!”
说着,宋荏向外走去,任遮挡板外的风雨席卷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