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落在他的身上,描摹着他清瘦的轮廓。景淮上前握住他的手。容时的手背之上还剩一道浅淡的疤痕,又细又长,但因为伤得深,现在还没好。
景淮的拇指在他手背上这道伤痕旁轻轻摸了一下:“怎么了?谁让你不高兴了?”
容时视线落在窗外,没吭声。
景淮难得被冷落,尤其还是被这个自捡回来就很黏他的小孩冷落。他摸了一下鼻子,也知道最近因为忙,没怎么顾着这孩子。
莫名感觉理亏,景淮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绕过桌子,走到容时身后去看他读什么书。
“怎么不看我给你送来的书?”
容时握着的这卷书简上没有任何批注,并不是景淮前些日子送来的。
“看完了。”容时沉默片刻,终是回了他一句。
景淮竟然少见地感到了惊喜。
他斟酌了一下,语气讨好似的说:“那一匣子书可不少呢,你都看完了?”
“嗯。”
“可有不懂的?”
“没有。”
景淮一噎,然后又自我解围道:“也对,那些书该写的批注我都写了,鸣玉这般聪明,肯定都懂了。”
写批注其实是相当费工夫的一件事,景淮为此熬了一宿。他没说,不代表容时不能猜到。
容时方才嘴角一直抿着,成一条僵直的线,此时终于稍稍放松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