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时低头不语,落后半步走在景淮的身后,整个人周围的空气都低沉抑郁了不少。
景淮停下脚步,看着默默走到他前面后换要继续往前的容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容时猛地被拉住,心里头一惊,然后很快回过神。
景淮松开他的手,人却走近了两步,问:“你怎么了?”
四周黑漆漆一片,容时的眼睛几乎要与环境融为一体,那是非常浓厚的黑暗。那黑暗里因封藏的往事被一刀劈开,随着那血液溅射而染上了诡异的红色。
“你看到了吧,我其实……”容时说了半句,然后长长地休止。
景淮并未出声,只站在他旁边耐心地等待着。他比十七八岁的少年要高出不少,沉稳而又沉默。
两个人靠得很近,近到容时能听到自黑暗中传来的呼吸声,轻而浅,却轻易地覆盖了那黑暗中的浓稠黏腻,让容时几乎窒息的心口蓦然放松,而后慢慢地,跟随着对方的呼吸节奏而清浅呼吸着,难以启齿的话也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我其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并不乖,也不可爱,我曾经满脑子只有杀人,只有报复,哪怕是弑父弑君,我都想过。”
“我只是一个……”容时的声音越来越小。
景淮身体微动,手抬了一半,容时忽然眼睛睁大,一把拉过景淮,同时手中弯刀出鞘,极速地劈下。景淮转过头看过去,只见一个奇形怪状的人
形生物站在原先他身后的位置,身体扭曲,没有头颅,脖颈断开的切口平整而光滑,此刻正汩汩流着血。
它的头颅……
景淮看向地上不远处,正睁大了眼睛,不甘地看着天花板。
容时木然地收起刀,没敢立刻看景淮的方向。他垂下眼睑,低声道:“那些东西好像被什么东西刺激了,正在逐渐失控。”
景淮眼睛微眯,环顾四周:“在对方的地盘,确实麻烦,我们先出去。”
身后黑色浓雾流动,看似缓慢却实则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他们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