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荀看得心里又酸又痛。
容家因为粮食有限,中午不吃干饭,单吃粥不饱肚,都会煮一锅红薯并着吃。容与是病号,今天中午应荀给他弄了两碗沥干水的粥,吃得容与非常满足。
“嗝,会没米吗?”容与吃完后,这才想起。
“这不是你担心的,会让你吃饱饭的。”应荀可没忘记他回来那天,因为把容与的早餐占了,这小孩是怎么瞪他的。
“嗝,我本来就能吃饱,嗝,你来了才没吃饱。”容与对容家有多少田,多少稻谷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一人一年要吃多少米,也不知道这点田够不够吃,但从日常家人的用米上看,容家的粮食非常紧张。
“这不饱得打嗝了?”应荀取笑他,把人紧紧扶不住,不让他赖到床上去,刚吃完就趴桌上,对胃不好。
“嗝,我想躺。”容与烦躁推应荀一下,没推动。
“别动,再站一会。”应荀伸手给容与拍拍后背,让他顺气,这嗝打得他都难受。
“尾椎痛。”容与咬牙,他都想踹他一脚了。
“好,好,躺吧!”应荀也怕让他站久了,对尾椎不好,把人扶上床,“正面躺着会不会很痛?要不正面躺一下?”
“不要,很热,出汗想动都动不了。”容与拒绝,他趴着还能挪挪上身呢!
容与躺下,避开被子之前已经湿透的地方,趴着打个哈欠。
应荀看着湿透的棉被出神,他记忆中有两个容与,一个是活在妈妈口中的容与,矜贵、小任性、爱笑,喜欢妈妈,是一位神采飞扬的开朗少年,还有点小龟毛,别人不许动他的东西,任何东西只要有一点点的瑕疵就扔掉,衣服也要穿最好,鞋子要国外的。
他活得肆意,却从没有天会被打入谷底。
应荀刚认识他时,他还会任性,会耍脾气,可那三年,不知不觉中,他变得隐忍,眸子的光彩暗淡下来,变成站在角落不再开声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