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个月开始艺考,目前选定的学校是三所,其一是北京服装学院,其二是八大美院中的中央美院,最后的是中央工艺美术学院。这三家大学都在北京,也是一流学府,特别是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再过四年,就会并入清华大学,可见质量之高。
容与的目标自然是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所以他的艺考也不能含糊,按理说,学校的灯光不如家里,服装设计是精细活,灯光明亮之下才能尽量勉强伤眼,他早应该回家自习才,但是……
家里没人。
自从容遥上北京读书,家里又在市中心建了大楼开集团公司,家里很多时候就只剩下自己了。白天还好,每到晚上,除了家里有光,外面都是漆黑。特别下雨的时候,容与会感到很害怕,很容易想起上辈子死前那半个月,严重的时候甚至会有窒息感,所以才不得不选择在学校自修。
应荀眼见着容与的神采变得落没、茫然,正要开口,听到他说:“没事的,在学校好。”
容与受不了应荀认真的目光,低下头,拿着铅笔细细描起线条,因为灯光原因,眼睛已经有点发涩,不禁眨了眨。
应荀眉头微拧,按住容与的肩膀,另一只手伸手握住他执笔的手带离画纸,沉声道:“小与,你又与我生分了,有什么直接跟我说,好吗?我猜不着,又怕自己猜错。”
闻言,身旁的少年低垂着头,刘海落下来,盖住他半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应荀看着他这样子,想到上辈子回到应家后越来越沉默的容与,胸口泛痛。这辈子回来后,容容原是越来越开朗了,没承想这两年容家人越来越忙,自己远在北京,容遥去上大学后,曾跟他说过,小与好像没以前开心。
那天他差点没忍住买票回来,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想到再过一年,再见容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容容又变得沉默了,感觉他又把自己活成一个人。
应荀压住心底的即将汹涌而出的情绪,垂在课桌下的手半揽着他,柔声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
容与抬头,目光撞进了应荀盛满痛苦的眼中,不禁一愣,张了张嘴,却无法出声。
“我让你一个人了?小傻瓜,”应荀手轻按在容与脑袋上,柔声道:“回家学好不好?我陪你。”
“不行,你的学习……”
“我成绩很好,我能考上。”
应荀要不是想陪着容与,他是不想再上学的,该在学校学的东西早在上辈子就学了,没能在学校学到的东西上辈子在商场也已经积累,在学校上课可以说是浪费时间。可对他而言,只要是与容容在一起,就不是浪费,而是他求而不得。
“小与,我以前就说过,要你任性一点,”应荀一笑,手从他肩膀下来,惩罚性捏捏他耳朵,说道:“是我的错,没能让小与成功学习到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