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过去了吗?
秋风夹杂着刺骨寒意,从关不严的窗缝钻进来,吹得宋珂手指不起眼地颤抖。身体里某个地方酸得发胀,酸得发疼,刚喝下去的豆浆一股劲似的往上涌,嗓子、眼睛,没有哪一处是干燥的。
他不敢告诉程逸安,自己已经连着两天没有睡着过,一闭上眼就是当年第一次见到陈觉的场景。
也是一个冷得人发抖的深秋。
那时睿言尚未成立,程逸安还在宾夕法尼亚为论文发愁,剩下一个宋珂抱着项目企划书四处碰壁。
为了得到第一桶金,他参加了一个创业大赛,全称是铭途杯青年创新创业大赛。当时他还不知道,铭途集团姓陈。
决赛地点在省会,到会场后他坐在过道边,争分夺秒地调试自己写的程序。结果怕什么来什么,语义建模部分出了一点小小的故障。
满头大汗地调了半天,一试还是卡顿。正犯愁呢,身后有人出声——
“嘿。”
宋珂一直记着那一眼。陈觉从两排之后,微微挑眉看着自己。
座位是台阶状的,越往后越高,所以那是一种俯视的角度。他的西服比所有人都合身,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儿,眉眼之间压不住的张扬。
“看你半天了。”语气不咸不淡,可是莫名有种多管闲事的欠揍,“你跟那儿调来调去闹着玩呢,阈值设得不对纯属白费力气。”
一句话就令宋珂茅塞顿开。
注意到他胸前的工作证,宋珂怕节外生枝,没有过多交谈。可是余光却看见他从过道走下来,个子很高,一股薄荷烟味靠近又远离。
当天比赛宋珂拿了个二等奖,奖金足足有六万块,傍晚的庆功宴上又看到陈觉了。
陈觉一个人坐在角落,没跟谁讲话,手里慢慢转着一个白色烟盒。按理说自己应该过去跟他说声谢谢,可不知怎么的,宋珂最终也没有过去。
后来有人过来敬酒,宋珂顺应气氛喝了一点,只是酒量不好,喝完不仅反应迟钝许多,平时冷冷淡淡的脸也变得格外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