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珂。”
陈觉声音沉了些,沉得他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唯恐听到什么自己招架不住的话。
陈觉说:“宋珂,谁都可以讽刺我,唯独你不行。除了没跟你坦白身份,我没有对你说过哪怕一句假话,我对你是真心诚意的。”
哪会有人对朋友说这种话。
他听得心乱如麻,当下把窗户推开,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才说:“我也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难道我对你说过假话?反倒是你从一开始就拿有色眼镜看人,你——”
陈觉忽然翻脸:“行了行了,打来向你道歉没有指望你服软,有必要每句话都这么咄咄逼人?我告诉你宋珂,你别觉得我少不了你,我身边朋友多得是。”
他记得自己当时血都凉了。
认识以来陈觉从没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过话,但凡闹一点不愉快或是工作上意见相左,先让步的那个总是陈觉。陈觉对他永远有绝对的耐心跟恒心,润物细无声地攻占着他的情感。
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值得陈觉发这样大的火?
电话突然挂断,只剩下孤单的忙音。
短暂的不知所措过后,他决定不去想了,工作堆积如山哪有空去伤春悲秋。可是眼前那一行行的小字全都化了形,澄黄的灯光下长出翅膀四处飞,就是不肯留在他的眼睛里。
他坐着发呆,好长时间后才意识到自己把手机捏在手里,力气太大捏得都关了机。
重新开机,手机里蹦出一条消息。
几分钟前陈觉发来的,冷冰冰的一行字钻进他瞳里——
“除了跟我装傻你还会什么?是不是哪天我真走了,你才会承认你是在乎我的。”
何必等到那一天,当时自己无措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